在一阵沉默之后,悦悦终于开口:“妈妈,爸爸不是因为工作太忙而不来看我,他是要去陪那个杨菡,对不对?”
“所以我真的是个不惹人喜欢的孩子吗?”
毕竟,她还是个未满十岁的小女孩。
在刚刚得知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父亲,在自己生病时都不来看望,反而在全心全意陪伴曾欺负自己的人……
她一下子陷入了自我怀疑。
我疼惜地抚上她的脸颊,语气坚定地道:“悦悦,你是最棒的小公主,妈妈超级爱你。”
“你爸爸他有眼无珠,他不配做你的爸爸!”
悦悦瞬间破涕为笑,踮起脚尖在我脸颊印下一吻。
“妈妈也是最棒的妈妈!”
“悦悦最爱妈妈了!永远永远都爱!”
心中一阵暖意升腾,我深情地拥住悦悦,只觉得此生有她足矣。
宋闻是个极度重视面子的人。
我原以为经历了这些,他会懊悔不已,不再过问我和悦悦的事。
没想到他反而破釜沉舟,明目张胆地打探起悦悦转院的消息。
正如张医生所言,这是患者的个人隐私。
显然,大多数医护人员并无窥探他人隐私的嗜好。
他每日坚持给我打电话,却总是被提示关机。
发出的无数短信,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面对接二连三的挫败,宋闻明显愈发焦躁。
只有杨安雁始终陪伴在他左右,予以安慰。
“宋哥别急,许姐向来有主见,说不定她已带悦悦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案了。”
“心脏源也不会一直紧张,也许悦悦已在其他医院顺利进行了手术呢!”
我暗自冷笑。
这简直是胡言乱语,心脏脏关乎生死,哪有医院不紧张心脏的?
若非如此,他们怎会联手篡改悦悦的心脏?
又一次,我痛恨自己走得匆忙。
为何生前没狠下心,把他们这对渣滓一同带走?
尽管屡遭碰壁,宋闻这个疯子却依然不肯罢休。
然而,他还未查清悦悦究竟转去了哪家医院,就在自家附近偶遇了我的父亲。
父亲手持我的证件,前来办理注销户口。
那时宋闻正陪同杨安雁,准备带杨菡去游乐场游玩。
见到我的父亲,他愣立良久,才恍然清醒般追了过去。
父亲年事已高,我离世后他更显得衰老。
他年轻时就热衷健身,即便老了也不曾放弃锻炼,连白发都比同龄人来得晚。
如今再看,父亲的头发已全然雪白。
身形消瘦,背脊微驼,让我心疼不已。
悦悦飘至父亲身旁,想触摸他的白发,手却穿透而过。
“妈妈,姥爷好像不太开心……”
我苦笑回应:“是啊,如果我们能多陪陪他们就好了。”
目睹父亲此刻的模样,我真正开始后悔,竟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宋闻身上。
他何德何能?
就在这时,宋闻追上父亲,一把将其拦住。
“爸!既然您在这儿,说明许听南也在附近吧?我就知道她没走远!”
宋闻一扫先前的烦躁,神采飞扬,眼中满是得意,“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去哪?您快让她出来……”
父亲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你爸,别这么叫我。”
宋闻一愣,眉头紧锁:“爸,许听南是不是跟您说什么了?您别信她的,我只是出于同情多帮帮别人。她倒好,跟我闹翻了,现在电话都不接!”
父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温和却有力:“你们之间的问题我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我只知道,听南病情严重到抱着悦悦的骨灰回老家等死,可见她对你已失望透顶!”
“她回去那么多天,你从未去找过。我就明白了,你们这婚,确实该离!”
“离了也好!离了婚,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也互不相干!”
宋闻闻言,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