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闻游这辈子还做过一件像样的事,那或许就是自那之后,他确实没再纠缠于我。
生活重归平静,我在职场一路高升,岗位几经调动,终于迎来即将远赴他乡任职的时刻。
临行前,聂元嘉特地设宴为我践行。
他直截了当地表示,对我怀有好感,但这份感情绝不会成为束缚我追求梦想的枷锁,我仍可以胸怀壮志,奔赴任何心之所向的地方。
如今,我们成为了彼此交心的朋友。
回想起当初搬离他家的那个瞬间,我才明白,他当初邀我同住,实则是用心良苦。
毕竟住旅馆风险难测,而且聂元嘉也曾坦诚,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实在不愿看到闻游再次对我穷追不舍。
送机那天,聂元嘉戴着一副墨镜。
交谈间,我忽然抛出了一个长久以来萦绕心头的问题:“你当初为什么会对我产生好感?”
他各方面的条件优越得令人惊叹,这样的人在学生时代就对我暗生情愫,简直如同童话故事的情节。
他淡然一笑:“其实很简单,大概就是对强者的一种欣赏吧。有次我路过窗边,大家都在嬉戏玩耍,只有你独自专注于学习,那份专注力深深地打动了我。”
“如果只是一两次倒也寻常,关键在于我每次经过你窗边,你都在全神贯注地学习。”
“直到有一次,我发现你座位空着,老师说你请病假了,那一刻,我心中竟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对你动了心。”
我默然良久。
有人爱我,是因为他们渴望在我身处困境时,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而有人爱我,却是源于我内心的坚韧与持久散发的魅力。
对他来说,我们的吸引源自灵魂与灵魂的共鸣。
聂元嘉见我不说话,问我正在想什么。
我注意到他泛红的耳根,不禁微微扬起嘴角。
目光越过他的墨镜,我强忍笑意:“光戴墨镜还不够,下次你得再配上耳套。”
聂元嘉:???
“那样的话,下次你害羞我也能晚点发现。”
他立刻领悟过来,耳朵更红了,却又故作镇定:“我戴墨镜是因为今天阳光刺眼,并不是其他原因。”
我抬头看向被云层遮蔽的太阳,顺着他的说法应道:“嗯,确实挺晃眼的。”
其实我们都清楚,有些大男孩容易脸红,也容易为离别而伤感。
机场广播传来我的航班信息,我拉着行李箱稳步前行,始终没有回头。只是向身后的人挥手道别,无声地说着“再见”。
聂元嘉,终有一日,我们在各自的高峰相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