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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逮住了,这事儿明摆着,死刑。

可我怀了孕,结果被判了个无期。

我妈一夜之间头发全白,来看我。

她在探视窗口那头,瞪着我,眼里全是怒火和怨恨:“日子才刚有点盼头,你就让我遭这罪,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们爷俩的?!要是那渣男现在清醒过来,他不得笑死我?”

我低着头,彻底断了最后的幻想。

母爱这种玩意儿,老天压根儿没想过给我。

我和我妈,就是没那个缘分。

我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

这双手,是叶星洲唯一夸过的,也是亲手送他归西的。

我举起手,问我妈:“您看,这手长得挺美吧?”

我妈一愣,牙齿紧咬,恶狠狠地说:“你身上哪有啥好看的,你就是个讨债鬼!”

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早撑不住压力,在这一刻,彻底断了。

我直勾勾看着我妈,一字一顿地说:“知道孟蔓菁为啥漂亮不?因为她妈漂亮。知道秦阳为啥聪明不?因为他妈是学霸。知道傅安为啥受宠不?因为你男人喜欢他妈!”

我看着我妈眼里的惊慌,一阵恶意的快感瞬间席卷全身:“我丑,因为你也丑。我笨,因为你也笨。我留不住我爸,因为你压根儿抓不住男人。”

“你放屁!”我妈猛地站起来。

我笑眯眯地往后一靠,倚在椅子上,眼皮一抬,字字句句像子弹,透过麦克风直戳她心窝,这种快感,这辈子估计就这一回。

“你真恨的是我吗?你恨的其实是你自己吧?又丑又笨、没特点、抓不住男人的自己吧?”

“你羡慕的只是别人家孩子吗?你羡慕的其实是人家的妈吧?你想让我上进,其实只是想改改你那没优点的自己吧?”

我敲了敲玻璃,嘴角忍不住裂到最大。

估计这时候我就像戴着个小丑面具。

“你,一无是处,所以,我,也一无是处。你真正该恨的,是你自己。”我慢悠悠地吐出每个字,好像把子弹一颗颗打进她的心脏正中央。

我妈“砰”地扔掉麦克风,连连后退,像看到怪物一样看我,最后忍不住抽泣一声,捂着脸跑了。

我静静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不久后,我会在地下炼狱里燃烧。

我亲爱的妈,你就留在人间炼狱继续煎熬吧。

我恨你。

我也爱你。

除了爱你,我不知道还能爱谁。

叶星洲已经不在了。

哦,对了,我还有孩子。

我小心地摸着肚子站了起来。

我妈这么恨我,肯定不会管这孩子的,叶星洲的家人也不会。

狱警说,现在的福利院管理很规范,孩子会有正常生活环境。

这孩子,会带着我全部的爱来到这世界。

我希望她是女孩,能正常长大的女孩。

没有妈,没有爸,就不会有失望。

我的灵魂,将在地下承受烈火的焚烧,永世不得超生,为她赎罪,为她祈祷。

两个月过去,我的孩子出生了。

这辈子唯一一次随我愿的事,就是我真的生了女儿。

不管之前老天怎么玩我,现在,我谢天谢地。

孩子张着小嘴发出嫩嫩的哭声,牵动我所有情绪。

她吮吸了我的乳汁,就被抱走了。

我在满心挂念的思念中,我妈又来了。

一看见她,我的心瞬间掉进冰窟。

我妈怀里,正抱着一个小小婴儿。

“为什么我女儿会在你那儿?!”我疯狂地拍打玻璃质问。

“除了我,谁还会要她?”我妈冷冷地看着我,这回,她占尽优势。

她低头细细打量我女儿:“比你小时候好看。”

“求你了,把我的女儿送到福利院吧!”我浑身发抖。

她的眼神,我太熟悉。

我妈抬头看我,眉头紧皱:“你是不是疯了!这是我外孙女!”

她语气坚决:“这次我一定要把她教好,让她出人头地。”

我心中涌起深深的恐惧。

我那无助的小女儿,毫无反抗能力,就这样静静躺在她怀里,看着她。

“求求你,妈!”我之前对她的攻击,现在全报应在自己身上。

我妈却慢慢摇头。

我瘫坐在地,绝望如同黑色岩浆,疯狂地将我吞没。

我妈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

我只记得最后一句:“你爸又找了个小丫头,怀孕了。估计又是只害虫。我得把我外孙女教好,不能比他生的小杂种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