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胡根本不深,也没多少水在里面。
南宫嫣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凉,染上风寒。
我躺罗汉床上修养,那日对我的伤害也很大。
我幻想着林宗瑞回来看望我,可终究是我异想天开了。
我等来的不是他的关爱,而是他的责备。
「只要你将那件狐裘大衣给嫣然,并去她宫里给她赔罪,她就原谅你这次!」
林宗瑞的语气很强硬,像是在命令我。
那一刻,他把我当成了他的臣子,而不是他的皇后。
「顾珠莺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嫣然只不过是喜欢那件狐裘大衣罢了。」
「又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你要明白,你只不过是她的替身罢了,我喜欢的是……」
他没有说完,似乎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我呆呆的躺在那里。
他说他喜欢的是南宫嫣然,不是我。
我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一股从未有过的难受和心痛瞬间涌上心头。
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被他这一句话,灰飞烟灭。
「她喜欢的东西我就一定非要给她吗?」
「在你的眼里,我只不过是她的替身,你和她年少时错过了,就要我来去为她填补那一块空白吗?」
「现在她回来了,你就要将一切都给她,而否认我这么多年的一切。」
「她有你为她撑腰,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的父亲,大哥都为了整个大晋牺牲了自己,而你现在就要翻脸不认人了吗?」
「他们是死了,我是没有人会为我撑腰了,可你也别想这么欺负我!」
「你别忘了,这狐裘大衣是我大哥临终前留给我的,谁也拿不走,包括你林宗瑞!」
我丢掉了所有的仪态,早就把什么所谓的皇后形象丢到了九霄云外。
我从罗汉床上艰难爬起来。
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哭着踢打林宗瑞,把他往外赶。
那时已是深秋,我光着脚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冷。
「你滚,你给我滚开,你不要再回来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们两个从此一刀两断!」
他摆着一张脸问我:「你在闹什么,不过是一件狐裘大衣罢了。」
「这次你就先给嫣然,我回头让人再给你定制一件更好的。」
那不是一件普通的狐裘大衣。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它普通。
它是我哥哥给我的疼爱,是我仅剩的尊严和脸面。
可现在,你却要我把她送给南宫嫣然,我不可能接受。
周围的一切变的虚幻起来,我看向四周的东西觉得它们都在对我笑。
没错,我不会看错的,它们都在朝我笑。
只不过,这些笑容落在我的眼里尽是嘲笑。
它们笑我无能,笑我不仅心爱的人留不住,现在连件最普通的狐裘大衣也要被抢去。
周围的以为,虚虚实实,我分不清了。
只感觉在我闭眼的那一刻,听到了林宗瑞慌张的声音:「珠莺,珠莺,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那一刻,我感觉他还爱我。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我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听云香说是南宫嫣然派人来说她头很痛,要他来陪。
他听后见我没有醒来的踪迹,就先走了。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才符合他的本性。
马太医跪在我的面前,面色沉重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脸色,不禁莞尔一笑,但还是强装镇定。
「马伯,我的身子自己清楚,告诉我还能活多久就行。」
他想了想,低着声音开口:「娘娘的病比我预料的还要严重,老臣怕是无能为力了。」
「若是情况好的话,还有一年多,若是不好的话……」
「则只有两三个月了。」
我听后,身子猛地一颤。
原来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了啊。
看来活着还真是奢望啊。
我还这么的年轻,还没好好的体验生活。
我还有那么多的好吃的没吃过,还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没去过。
还有那么多的想做的事没有做。
终究,我还是害怕了。
我还是变成了胆小鬼,害怕死亡了。
泪水瞬间涌上心头,我强忍着让它留下来。
「马太医,本宫求你件事好吗?」
「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想体面的离开!」
「您知道,,我这个位置好多人……」
那一刻,我哽咽了。
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强撑着打起精神,装作与平常一样。
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呕吐,头晕,恶心……这一个个副作用折磨的死去活来。
我的气息渐渐的萎靡,身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
云香想去为我找些名贵的药材,为我补补身子。
但都被我直接拦下了。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现在的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