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了半个月后,我终于找到机会趁着裴清徐外出和池晏里应外合逃出了那个医院。
「池晏,我想去看海。」
我跟着池晏去了云南,他带我去丽江古城看红砖青瓦陪着我去夜市捡被人丢弃的鲜花。
我们去了玉龙雪山,在雪色和天色清晰的交汇线中他送给我一朵鲜红的玫瑰。
「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晚晚。」
「你是在劝我回去治疗吗?」
我口中呼出的白气转瞬即散,男人只是有些怜爱的拂去我肩上的白雪:「我不想人还没追到就永远追不到了。」
我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池晏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每天晚上都会给我讲一些他过去的趣事。
「我之前在德国留学遇见过一个女孩子,她好像吃不惯那个学校的餐厅,每次吃饭都神色狰狞。」
「后来我在公共课上遇见她,她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是一个非专业性的主观题,她回答得特别棒,连她脸上那两个小小的酒窝我都觉得可爱。」
「你……」我痛得有些控制不住轻喘。
池晏将身上那支钢笔放在我的手心,是德国很常见的一个牌子,上面的德文是我那个学校的名字。
「我为了离你更近一点去参加了那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演讲,你亲手把奖品放在我手心时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原本想那个学期结束就约你出来吃饭告诉你我的心意,可是那个学期还没完你就离开德国。」
那时周亦钦已经在病床上昏睡不醒很久,突然有一天他醒了,精神极好的让我买回国的票,他说他回去看看福利院想跟院长告别。
回光返照的时间真的太短了,他最后一刻用手擦掉了我眼角的泪水,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对不起晚晚,是我拖累了你,如果遇见裴清徐也帮我跟他道个歉……」
我拼命摇头,我们相依为命十几年,他为了我放弃了太多机会,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想要归乡的人最终死在了归乡的途中,我连他的墓地都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