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泯是好意,孟灼儿是知道的。
她回头看了月挚庭一眼说:“谢谢陆大人提醒,他……算我一个朋友吧,而且在过来时,我穿着大氅,蒙着脸,不会有人瞧见的。”
她算是明白了为何出门时月挚庭要带着面罩,还让她用大氅蒙脸。
陆泯闻言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跟孙女上了马车。
祖孙赶在宵禁之前离开了京城,孟灼儿目送他们的马车消失在黑夜中。
这时夏羽也驾着马车过来。
月挚庭走上前:“直接用马送你回去就成了,何必让夏羽专门驾车来。”
“为了节省点时间。”孟灼儿转过身来,带着笑意,眼眸黑白分明,“待会儿让夏羽慢一些,我给你针灸抑制毒素。”
月挚庭望着眼前笑得眼睛弯弯的少女,倏地一怔。
今日正好是月圆,月光撒在城内的青石砖上,柔和又晶莹剔透,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温柔
他薄唇抿紧,心头似乎软了一块。
孟灼儿出门之前就已经吩咐好夏羽将针灸包准备好。
马车缓慢进行,孟灼儿担心光亮不够出差错,还点了好几盏蜡烛。
月挚庭脱了外衣,裸露着上半身,肩宽腰窄,比例十分完美,即便身上有许多伤疤,但却也不影响观感,反而还觉得很有野性。
“月挚庭,你的肌肉好结实,你平日里怎么练的?”
即便也不是第一次见男人的腹肌,孟灼儿也忍不住感叹。
这身材也太好了,不当鸭子可惜了。
“肌肉的维持需要每日大幅度力量训练,以及……”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感受到少女的手指落在他的背部,指尖轻点,很软。
她应该是修过指甲的,月挚庭甚至只能感受到圆润指头的温热跟柔软。
车子的移动几乎能忽略不计,在密闭的车内,空气中有白蜡燃烧的味道,还有少女的幽香。
这种感觉……很微妙。
月挚庭薄唇又抿紧许多。
孟灼儿顺利插入一根银针,见月挚庭忽然顿住声音,问:“嗯?以及什么?弄疼你了?”
“没有。”月挚庭轻咳,才接着道,“饮食上也要稍微控制。”
“我看你刚才吃的就没怎么控制。”
孟灼儿忍俊不禁,想起那一碗王八汤她都没喝多少就都进他的肚子里了。
“本王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饭桶,就是不知怎的,你做的饭菜都是很合本王胃口。”
说起这个来月挚庭也觉得奇怪。
怎的花费重金招聘的厨子手艺竟不如孟灼儿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深闺小姐。
孟灼儿撇嘴,显然是不信的。
因为每次他跟她在一块儿,吃的饭都很多。
马车在孟国公府附近的巷子停下,孟灼儿银针早就在半路就灸弄好了,但银针要停留一段时间,车子到孟国公府刚刚好。
处理好收尾后,孟灼儿确定月挚庭病情无恙后她才下车。
“那这件大氅……”
孟灼儿也不晓得要不要这时候还他,但她回去时后面的血迹岂不是让人瞧见了。
“你先盖着吧,本王也不只是只有这一件大氅……你等下。”
月挚庭忽又回到车内,好一会才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红色锦盒.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目光闪躲着将东西给孟灼儿。
“给我的?”
孟灼儿有些意外,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整套的护肤品。
就是之前她在余氏商铺看到的那个。
这玩意儿很贵的,一套下来要四十多两银子。
“就……郡主送给本王的,本王又不用这些东西,放着也是等过期,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这个借口……也太拙劣了些。
余听殷看着虽肆意,实则是个内心敏感细腻的人,这份礼物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余听殷会送出的,因为月挚庭就不是会用这些东西的人。
孟灼儿忍不住轻笑:“那谢谢你了。”
“……嗯。”
月挚庭微微颔首,眼睛也不知在看哪里。
这个套盒是意外之喜,孟灼儿还挺开心的,这一个晚上相处下来,她忽然觉得这个阴阳王也不是没有可爱的一面。
后来两日,陆落春不堪霸凌跟名誉损毁自杀一事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当然,这里面也有孟灼儿推波助澜的原因。
因为陆落春的死,金玉觅都被人骂成了过街老鼠,金家大门连续好几天都被人扔臭鸡蛋,现在金府大门一股烂鸡蛋味。
这事儿闹得很大,甚至连皇帝都知道了。
金杷跟金玉觅被宣进宫,父女俩被皇帝好一番敲打。
但比起陆学勤,金杷这个父亲做的也不算无情无义、要把女儿逼死,不过为了家族名誉,也为了让金玉觅避风头,打算把她送到了老家怀城。
金玉觅自然不愿去那山沟旮旯好一番寻死觅活的,但在一条白绫跟回老家的选择下,她就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金家那边定好日子,但在金玉觅坐上马车快到城门时却被唾弃她行为的百姓围堵各种讨伐、烂菜叶子、臭鸡蛋、马大便朝她的马车扔去,十多个护卫也都拦不住。
“是她、马车上的就是金玉觅,你们不知道吧,她简直枉为人,居然硬生生的把一个花季少女给逼死了。”
“什么,这马车上的居然是她啊,这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狠毒。”
“砸死他,反正这些个臭鸡蛋跟烂菜叶都是别人提供买来的,我的女儿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要是有人敢这么对我女儿,我非跟她拼命不可、砸——”
……
金玉觅被群起攻击,成了过街老鼠,原奢华的马车顿时臭气熏天。
“啊,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这些个刁民,居然这么对我……来人、来人快把那些人轰走。”
马车内传来爆炸般的尖叫声,金玉觅从马车上连滚带爬的出来,脸上还沾了马大粪。
金玉觅早已经惹了众怒,众人一瞧见她怒气更涨,扔马大粪的劲儿更大了。
金玉觅发现出来更糟糕,尖叫着又钻回了车。
可怜车夫、护卫都跟着遭殃弄得一身的马大粪,但回府太远,就只能硬着头皮出城门了。
某家客栈上,瞧着这一幕的孟灼儿开心地猛拍大腿。
“估计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日吧,哈啊哈——”
孟灼儿笑得可开心了,随手拿起一枚臭鸡蛋,瞄准马车车帘,掷过去~
臭鸡蛋顺利穿过车帘、砸进去,随后,金玉觅的撕心裂肺的喊声传出:“快、快按住车帘,别让人把东西扔进来——”
孟灼儿笑得更开心了。
香莲无奈说:“小姐,也就只有您想得出来,居然收买了金府倒夜香的探听出金玉觅离开京城的时间,还花了钱给买了那么多臭鸡蛋跟烂菜叶子,太损了吧!”
“这叫什么损,我这叫替天行道!”
孟灼儿开心得合不拢嘴,要是陆落春瞧见这一幕,估计比她都还开心呢。
主仆看得正起劲儿,刚上楼的男女一眼便注意到了笑声爽朗的那处。
月森礼倏地一顿,原笑得花枝招展的孟意菲顺着月森礼的目光过去,脸却顿时拉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