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贵妃微笑点头：“自然。”
一旁的月致臣闻言嗤笑一声，觉得孟灼儿肯定会借此狮子大开口，狠狠多要金银财宝或提一些过分的事。
楚贵妃不悦朝儿子看去，严肃又带着警告。
月致臣还是很尊敬楚贵妃的，不敢有所异样。
孟灼儿跪在地上，说：“臣女别无所求，只想跟二殿下解除婚约，从此男欢女爱，一别两宽。”
月致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孟灼儿，企图从她脸上看出几分狡诈。
之前她就上赶着嫁给他，那时他不知费多少口舌孟灼儿都不愿意取消婚约，这会儿居然还主动提？
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但孟灼儿似乎是说真的。
楚贵妃却似乎是意料之内：“你想好了吗?这事儿若本宫找陛下所说，那事情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孟灼儿利落拿出聘书交给楚贵妃：“臣女心意已决，二殿下不喜欢臣女，臣女也对二殿下并无爱恋，彼此性格不合，若硬要将我们二人捆绑在一起，也不过是枉费人生，成怨偶而已。
贵妃娘娘方才说会尽力满足臣女、补偿臣女，那就请贵妃娘娘同意退婚，收回这聘书。”
月致臣复杂地看着孟灼儿，此时此刻他是震惊的，因为他不知道孟灼儿什么时候就放下自己了。
虽心里不舒服，但他还是很开心能甩掉跟孟灼儿的婚约。
“母妃。”
月致臣期待的看着楚贵妃。
楚贵妃左右看着二人，最后却将孟灼儿的聘书推回去：“这事儿本宫说的不算，你也知道，阿臣是陛下长子，婚事是陛下决定的。
前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让皇室有了不好的传闻，你们若在这个时间点解除婚约，坊间又要议论纷纷了。”
孟灼儿似面不改色，实际却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这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可以满足她一切条件，这会儿又说为难？
为难个仙人粑粑。
她还白高兴了一场。
月致臣面上也有些失落。
楚贵妃又道：“不过孟小姐不用担心，这事儿本宫还是会跟陛下提的。早在之前，国公爷也同陛下说过解除婚约的事，本宫也看得出来，你们的确是合不来。
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很重要，陛下跟本宫也不是无情之人非要逼你们成婚。本宫会多劝劝陛下，但就算是要解除婚约，也要等上一等。”
“只要娘娘应允臣女此事，不管多久，臣女都可以等。”
楚贵妃一顿，才开口：“好，本宫答应你，会取消你跟阿臣的婚事。”
孟灼儿要的就是楚贵妃这一句话。
“多谢娘娘，那臣女先行告退。”
孟灼儿起身，退出了宫殿。
门一关上，月致臣便上前说：“还是母妃有法子，其实儿子也担心孟灼儿死抓着这门婚事不放手。”
楚贵妃平静看着他，忽然甩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下，饶是门另一边的孟灼儿也听到了。
她窃喜不已。
月致臣挨打了？
哈哈，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她哼着小曲欢快地离开了依兰殿。
宫殿内。
月致臣一脸错愕，捂着被打得发红肿胀的左脸，一愣一愣：“母、母妃您怎么打儿臣？”
楚贵妃脸色骤冷，凌厉不已：“有些事情本宫不说，但不代表本宫不知道，当初你是如何跟孟意菲苟且的，又是如何陷害孟家小姐的，以及金玉觅的事情……你以为本宫在这皇城里就真的什么都不晓得吗?
当初本宫是怎么同你说的，让你不要搅进孟家的浑水里，你都忘了是不是。”
月致臣脸色一变，说不出话。
“孟意菲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宫以为只是管不住外甥女跟她交好，但却没想到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你还想娶孟意菲进门？你是想将母妃活活气死是不是。”
说到后面，楚贵妃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
月致臣心下一沉，立即跪在地上，忙道：“母妃圣明，儿臣只是不想娶孟灼儿而已，她这人愚笨性子又闷，跟这样的人相守一生，母妃……儿臣会疯的。”
“胡闹，娶妻娶贤，孟姚两家是世交，孟国公爷战功赫赫、两朝元老，门生极多，朝廷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是孟国公的人，你知道你娶了孟灼儿能收获多少朝臣支持跟威望。
孟灼儿之前性子是闷了一些，但心地好，至少你的后宅里不会出现主母不容姬妾的事情来。
你若是喜欢旁人，大不了到时再纳回府，但孟意菲是什么人，她母亲是外室扶正的填房，也就你婶子头脑发昏同秦美珍结交，你看看众多官眷有哪几个是跟秦美珍好的，他们母女俩在圈子里寸步难行，都是见不得光的邋遢玩意儿。
正室原配生的嫡女跟外室私生扶正的嫡女也是大有区别的，有时本宫真不晓得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当初你跟孟意菲的事儿，若非你外祖父母替你拦着，又有这份世交的交情在，以孟玉清对孟灼儿的疼爱，你以为你只是被你父王训斥几句就完了吗？”
月致臣愣住，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当时他就只想着不要孟灼儿这个沉闷又相貌普通的女人当妻子而已，没想别的。
反正都是孟家女，也不会有太大区别，却不料里面大有文章。
楚贵妃是真的被月致臣气到了，气他为色所迷，不懂分辨局势。
她怒其不争：“阿臣，你实在是让本宫失望，如今好了，孟灼儿也不要你了，你好好想想怎么挽回你作为皇子的声誉，你不要以为你是皇长子就有什么了不得了。
是，你父王如今身子是不好，子嗣又薄弱，除了你就剩下两个不成气候的年幼皇弟……但皇位不是只能传位于儿子，你父王同阴善王交好，到时传位于弟也不是没可能的。”
月致臣脸色大变，立即否定：“父王不会的，他好不容易争抢来的皇位，怎么可能会拱手让人，不给自己的儿子呢……”
“你父王仁爱，江山只要是月氏家族的江山，传位于皇弟还是皇子又有何区别。”
楚贵妃摇头，“你自己好生思量吧。”
她转身离去。
月致臣呆愣地坐在原地，浑身发凉。
想到平日里阴善王同父王兄友弟恭，难不成……父王真的会将皇位给别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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