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灼儿觉得可笑。
她的做法跟卸磨杀驴没区别。
许浒娘可以怪她的丈夫不争气,甚至可以责怪她娘家没给她选好夫婿,但唯独怪不了姚老夫人。
若非有这两人打下的战功伟绩,他们一家哪来的好日子过。
姚宁明试图为妻子说话:“父亲,其实浒娘人很好的,这些年你也是一直看在眼里……”
啪——
没等姚宁明说完,姚老太爷直接一巴掌过去。
孟灼儿都惊了下。
“都证据确凿了你还在为这个女人说话,她可是要害你母亲。”
姚老太爷怒其不争,愤怒儿子的懦弱,“不用再说了,休妻,我不想在再姚府见到这个女人,你知道我脾气的。”
姚老太爷愤怒地拂袖而去。
姚宁明本就是姚氏家族的孤儿,姚老太爷夫妇怜悯才将他带回。
虽无功名在身,但他也不是不懂知恩图报,不能明辨是非的人。
他难过又愧疚地低下头。
许浒娘慌了,哭着拉住丈夫的袖子:“夫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的孩子啊……
你知道我娘家没给我多少嫁妆,但我想让红雯风风光光,还有咱们的核儿,我得为他盘算,得替他打好关系跟人脉,这些都是需要钱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
“你是为了你自己。”
姚宁明一脸失望,离开了厅堂。
“不、不,夫君、夫君……”
许浒娘哭着去追姚宁明,生怕自己真的会被休弃。
孟灼儿冷淡地看着许浒娘仓皇的背影,心里没有半点同情:
“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是到现在,少夫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做出了谋害婆母这种事,她以为自己真的还能留在婆家吗。”
“许氏家族不算什么高门,少夫人自己贪心也怪不得别人,倒是孟小姐被卷入姚府的争斗中,也是无辜。”
余听殷打量着她,“谋害婆母的事想必也不是少夫人一个人想出来的计谋吧?”
孟灼儿倏地回神,面对着对方试探,她只是一笑而过:“这我就不晓得了,若郡主觉得好奇,不如去问问少夫人。”
“我跟她可不熟,而且问了也不会说。”余听殷笑着,似只是随口一说,但她眼睛却一直打量孟灼儿。
孟灼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空气中一阵沉默,无奈,她只能开口道:“说来今日这事还是要多谢郡主。”
“不客气,受人之托罢了。”
孟灼儿倏地掀眸,试探性问:“受谁人所托?”
余听殷笑了笑,不答反问:“现如今姚府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不知孟小姐可否帮本郡主一个忙。”
孟灼儿一愣,奇怪地看着她。
余听殷提出要带孟灼儿去一个地方。
孟灼儿知道余听殷对自己并无恶意,也就跟着去了,只是她没想到,马车居然开到了阴善王府的后院。
下了车,孟灼儿傻眼了,转身问:“郡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啊。”余听殷笑说,“你不是已经知道阴善王的毒了吗?
这么多大夫太医,就只有你能控制这个毒。”
孟灼儿皱眉,心里是抗拒的。
在见过阴善王的残暴后,她根本不想跟这个人有半分联系,更不想救他。
“阴善王差点杀了当朝命官,现如今正被陛下禁足在王府,我现在来这儿,若是被……”
“孟小姐放心,此行本郡主安排得很隐秘,绝无旁人知晓。而且今日本郡主到姚府也是王爷拜托,你就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又如何呢。”
孟灼儿不太相信:“是月挚庭让你来帮我的?”
这怎么可能,月挚庭看着就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余听殷笑说,“其实不仅是你,本郡主也觉得奇怪呢,我同他自小一起长大,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
孟灼儿嘴角一抽。
这语气、这语句,怎么这么熟悉呢?
这话跟霸道总裁文里的管家对女主说的‘我第一次见少爷带女人回家’‘我第一次见少爷笑得这么开心’……有区别吗。
孟灼儿嘴角抽搐:“郡主您别说这样的话,我害怕。”
余听殷被她逗笑了:“你还挺有意思的。”
孟灼儿虽然不乐意,但这人都已经迈入了王府,再推脱多少就有些矫情了。
倒不如干脆一点,给月挚庭缓解完毒素马上离开。
孟灼儿跟着余听殷弯弯绕绕,最后来到了一个大院子。
应该就是阴善王府的主院,月挚庭所居之地。
孟灼儿拉住她,尴尬说:“郡主,我进去是不是不太好,这好像是主院。”
“这的确是主院啊。”余听殷拍了拍她的肩膀,挤眉弄眼,“早来晚来,你也终究是要来的,提前一点也没事。”
她热情的拉着孟灼儿进去。
孟灼儿总觉这话有哪里不对。
这院子很大,像是一个大型的四合院,不仅有假山,还有流动的人造小溪,溪边还有生长得翠绿的矮竹。
很典雅温馨的环境,就连草坪也是细心栽种过的,很有诗意。
很难想象,这个院子的主人居然会是杀人不眨眼,麻木不仁的阴善王。
孟灼儿瞅他就不是个有生活情调的人,冷冰冰的像个杀手。
余听殷熟门熟路,直接带着孟灼儿去到了寝室,就跟自己家一样。
看的出来,应该她时常出入阴善王府。
她直接推开房门,拉着孟灼儿进去。
屋内,月挚庭正坐在床边,上半身裸着,露出结实又肌理分明的胸肌。
他的身材极好,肩宽腰窄,平日里穿上衣服时看着精瘦,可实际身材却极好,八块腹肌十分惹眼。
可美中不足的是,男人健硕的胸膛被手掌宽度的纱布包着,白色纱布甚至还透出了氧化发黑的血迹。
夏羽正给他换药。
孟灼儿瞪大眼睛,许是这样的好身材难见,就连大体老师都接触不少的一个人,此时却臊红了脸。
她下意识低下头。
余听殷打量着孟灼儿,偷笑着。
月挚庭微怔,又蹙眉:“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