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不值得你救？

羡清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额头，思索着该怎么说，这件事一旦捅出去，他就彻底毁了，不仅是他，连带着舒柠都会完蛋。

舒柠看着他脸色凝重的模样，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舅舅，你怎么了？”

他沉吟半响后说道：“这件事情不方便对你讲。你只需知道这次的确有邪祟作乱，只是我已经将他抓捕归案了。你就好好养伤吧，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舒柠才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不知名的争执声打断了。

“喵神你不能进去！天尊正在照顾受伤的舒柠仙子。”一名仙娥在那里阻拦着黎栩的闯入，

黎栩根本就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径直朝着里面走去，那仙娥急忙拦住他，他一掌推开她。

那仙娥倒飞出去撞到墙壁上摔落下来，嘴里依旧喊着：“喵神大人不可违抗天规天条！”

黎栩根本不理会仙娥，一脚踹开门，他的眸中带着愤怒和杀气，在看到羡清与舒柠正在聊天，上演亲人情深的场面时，怒气值达到顶峰。

“喵神，你怎么来了？”羡清疑惑地看着这位突然闯进来的人，冲着那位小仙娥挥了挥手，示意让她赶紧离开。

小仙娥不敢耽搁，立刻飞身逃离此地，她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消失在夜幕中。她怕晚走一步，怕是就要毁灭在这无声的炮火中。

羡清看着黎栩脸色铁青，眉宇间隐藏着怒火，有点莫名其妙：“喵神，这是怎么了？”

“若不是因为舒柠骗姜芮晨上仙境山差点被类杀死，我才不会来这里！”

黎栩的义正言辞让羡清大惊失色，他看向舒柠寻求着答案，可是回答他的是许久的沉默。他并不知道那天除了舒柠还有姜芮晨在仙境山，不然他定然会一起带走。

他眸子清冷，走到黎栩身边把他朝外引荐道：“舒柠受了伤，这会正在养伤，我们有什么事还是出去说吧。”

“不行！”黎栩坚决反对，“这是舒柠欠姜芮晨的。上一次你们暗箱操作，我睁只眼，闭只眼可以忍了，可是她这次依旧如此，并未有任何悔改的心理，反而变本加厉！这次一定要给个说法！”

“你误会了，我们不曾暗箱操作过。”羡清耐心解释道：“昨日我感受到舒柠有异样，迅速前往仙境山查探异常之处，结果遇见了那个邪祟的怪物，舒柠也受了伤。我当时也很慌乱，没有仔细观察那个妖魔，连忙带着她先回来疗伤。”

羡清避重就轻，丝毫不提为何舒柠会出现在仙境山，而又为何会被类打伤。

“你作为天尊竟然没有感受到仙境山还有别的气息？还是说因为她是凡人神仙，根本不值得你救？”黎栩根本不愿意相信这副说辞，这与他相知道的事情差距太大。

“你这是干什么？”羡清看着黎栩咄咄逼人，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舒柠是我的侄女，她是仙，姜芮晨是凡人，二人不可以相提并论。”

“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你可总算说出实话了！”黎栩的脸色更黑，他的双目赤红，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你早就答应过我会一视同仁，但你看现在仙界成了什么模样，到处都是捧高踩低！”

羡清皱起眉头：“黎栩，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舒柠是我的亲侄女。我虽然没有告诉你真相，但是也绝对没有暗箱操作，舒柠她只是因为体弱才会受伤，她并非像你所说的那般卑劣！”

羡清虽然对姜芮晨有不一样的感觉，但面对含在嘴里怕化的舒柠来说，她也成了要抛弃的选项。

黎栩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说法，直接上前揪起羡清的衣领，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当初你上位时答应过我的，要怜爱众生，做到众生平等，可现在你的行为只像一个笑话！”

一句句的指责铺天盖地的袭击向羡清，让舒柠一贯对黎栩好脸色的人都震惊了，怎么大人变成了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竟然还是为了一个低贱的凡人？

羡清挣扎着从他手中脱离，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天尊，我是仙界的守护者，你只是仙界的仙人，你的职责只是守护好命格铺，并不是管理整个仙界！”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黎栩，这说明羡清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反而用身份来压制别人，这种领导者是他最厌恶的。

“羡清！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休怪我无情。”黎栩的话语冰凉，让羡清的内心升起一股寒意。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

“你……”羡清看着黎栩眼底的杀气，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你确定要因为一个凡人与我闹僵？”

黎栩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真想一把掐住羡清的脖子，恨不得把他掐死，这分明就是偷换概念，他觉得在这已经没有礼物待下去的必要，意味深长的看向舒柠和羡清，倒退着几步，随后失望的转身离开了星宸宫。

羡清看着黎栩离去的背影，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力感，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会跟黎栩闹僵。尽管他一直在做准备直接顶替掉黎栩的地位，但依旧没有想到会搞这么僵。

黎栩的背影很孤寂，看着他的背影，舒柠有些难受，她咬着唇瓣，眼睛湿润，心中满是歉疚。羡清看着她的表情，知晓她是在为黎栩难过，但他更清楚这件事是她的错，不是黎栩的责任，而且他们也没有办法让黎栩回来。

“舅舅……”舒柠小声的撒娇道。

“还喊什么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舅舅？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谨言慎行？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尊重所有人，尊重凡人？”

羡清气的就差没拿出鞭子在她身上一边抽一边骂。舒柠的心底泛起一阵委屈，她不过是想让舅舅开心一点罢了，却被当场骂了个狗血淋头。

“对……对不起……”舒柠低着脑袋，声音越来越小，她低头玩弄着脚尖，心情沮丧极了。

羡清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略带遗憾的道：“以后你就别惦记着黎栩了，她不是你能肖想的，而且我们永远都是对立面。”

这句话让燃烧起点点希望的舒柠彻底失去了盼头，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量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颊低低哭泣。

羡清看着她，心里更加难受，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心肠离开。

舒柠的哭声一点点扩散开来，她的哭泣声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湖水里，荡漾着一圈圈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很快就传遍整座仙界。

听到她哭声的人也是众说纷纭，猜测哭的原因倒成了那一段时间仙娥们交谈的首要。

星宸宫里恢复了安静，羡清站在门外许久，最终长叹一声，走出了宫殿。

黎栩走在前方，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寂，就算穿着普通的麻布衣服，也掩饰不住他浑身散发的气质和威严。

羡清站在他的身后，沉默的看着他渐渐消失，眼神里满是悲痛。人总是贪心的，尤其是在面对权力之时，他总会想要得到更多。但他从未想过，一旦拥有了这些，他还能不能保持理智，还能不能坚强。

舒柠的哭泣声逐渐停止了，但她的眼眶通红，泪珠挂在脸庞，眼神里带着浓郁的失落。

黎栩回到青云殿发现鸢尾已经在殿内开始为姜芮晨诊治，这会她倒像失去了生机一般，眼睛紧闭，脸上泛着青灰色，甚至嘴唇上也没有了正常的粉嫩。

“她怎么样了？”黎栩走近，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姜芮晨，声线冷漠的问着一旁的鸢尾。

鸢尾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后抬起头说道：“已经醒过来三次，不过每次醒来都像是刚刚睡醒，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如果再继续昏迷，就算我也救不活她了。”

黎栩的眉头紧蹙，他走到床边握着姜芮晨纤细的手掌，此时他已经感知不到该有的温度。其实他带她回来时也大抵上猜到这个结果，毕竟上一次余毒尚在，这又受了重伤……

“大人，公主为什么会去仙境山那个鬼地方啊？”鸢尾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地方虽然产生许多灵药，但因为有类的存在，他都不去那里采药。

他去那里都会被类一阵刁难，除非有黎栩现身，类才会放行，更何况是一个刚到仙界的凡人仙娥，那可不就是可劲玩弄嘛！

“她到底为什么去，我还想问问你呢？！”黎栩猛地甩开鸢尾的手，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向鸢尾的眼神也充斥着浓浓的怒火。

鸢尾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跪拜在地：“大人恕罪，请您惩罚属下吧！在处罚之前可否告知原因。”

“我让你带她去藏书阁看医书，你都不知道检查一下她看的什么书！”

“她看的都是些神仙恢复仙力的书！”

“她去仙境山是为了给我采药恢复仙力！”

这样说完鸢尾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连忙求饶道：“大人息怒，大人恕罪，都怪属下不够尽责，这件事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受罚！”

这件事的发生让黎栩和鸢尾都自责不已，是黎栩看到姜芮晨好像很喜欢看医书，就让鸢尾带去藏书阁。而鸢尾只顾着自己看，却忘记观察她在看什么书，从而出现了偏差，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可是大人，小仙有一事不明白，我并没告诉公主大人仙力受损，不知道公主从何得知？”

“舒柠同样也出现在仙境山上，恐怕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只好等到人醒了再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