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炎热的夏夜,月光如水,洒在都城的每一个角落。街头巷尾,蝉鸣声此起彼伏,与远处田野里的青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夜景画卷。
在这个夜晚,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如同一只夜晚外出狩猎的猫科动物,熟练地在各个房屋建瓴之间穿梭。他的脸上戴着一一层黑色的纱布,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他的双手矫健有力,轻松地攀爬着墙壁,一路上留下了一道道深邃的痕迹。
他的目标是一家城中看起来极其朴素的院子,那里应该藏着一份关键的证据,足以揭示前几天城南活死人事件的真实与否。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角落的围墙前,轻松地越过高墙。他进入院子后,迅速展开了调查,他直奔书房寻找线索,因为他听说陆家把每一个案子都会以笔墨的方式记录下来。然而,尽管他已经仔细搜查了每一个角落,却依然一无所获。
他垂头丧气,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在书房的一角发现了一张隐藏在书架后的卷轴。他小心翼翼地取下并打开,上面完整的记录了“活死人”一案,他点了火折子靠近卷宗努力辨认着字迹。
卷宗上清楚的写着,百姓在城南发现了“活死人”,并且有人被咬伤,派人关押把守着“活死人”。紧接着,大概字迹这几日才被写上,笔墨看着很新,上面说道,二次探查发现并无受伤者,且守卫皆失踪,院子中并无任何痕迹。
他心中一惊,原来那套障眼法不仅仅是对付他的,连陆家也被骗了。他立即将卷宗收好放回原位,决定继续深入调查。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府里巡视的人员看到这里有光亮逐渐靠近书房。
他迅速收好火折子,此时门已经被推开,他来不及逃跑,只能就地隐身。他不敢乱动,怕黑暗中触碰什么物品发出异响,眼见着那人从他面前走来走去,他提心吊胆,再也没有平时的慵懒风。
还好巡视人员提着灯笼没有看到可疑的东西,以为是自己幻听,退出了书房。黎栩等到完全安静下来后,沿着之前的路线飞奔而去。
他气喘吁吁的落在小院里解下了蒙面的黑纱,心中盘算着今日还是有不少收获,可以睡个安稳觉时,身后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姜芮晨看着面前突然从前面变成一只橘猫的黎栩愣住了,地上摊着夜行衣。之前她还心存怀疑,这一次黎栩在她面前变身,诡异的程度不亚于进闹鬼院落。
“你怎么又变回去了?”她试探性的问着地上看起来攒满怒气值即将爆发的黎栩,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觉得卑微。
黎栩大发善心没有追究她的责任,摇身一变又变回了仙界第一美男子。姜芮晨看着他审视的目光心里如同一团乱麻,她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就变成一只猫了。
“我不知道该说你憨还是说你傻?”他拿着手上誊抄下来的卷宗内容敲了一下姜芮晨的头。
姜芮晨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还骂的很难听,委屈极了,今晚她就突然睡不着,想着或许能不能自己种些草药节约成本,就不用让鸢尾冒险去山上采药。在院子里考察花园的土壤,规划种植范围时,一个蒙面黑衣人落进院子,她一眼就认出是黎栩,就跟平常打招呼一般。
黎栩庆幸这次虽然变成猫,但自己还能再变回来,上一次当真是耻辱,仙术竟然跟被封印了一般,也不好捏诀。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怎么开口,该不能说他不能被人吓,一吓就会变回本体吧,这听起来多丢人,显得他很没面子。
“你……你没事吧?”姜芮晨探着脑袋看黎栩的状态,生怕他别是跟上次一样维持不住人身。
“不碍事,不碍事,比上一次强。你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黎栩迅速岔开话题让她别再追问下去,还好姜芮晨就是鱼脑子,只有七秒记忆,每次把话题带偏,她基本也就忘记再问。
他本来很是反感这样的煽情片段,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可这会又不得不做,于是他的动作与语言都显得很生硬。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一个节约时间的好办法,咱们在院子的花圃里种药材,这样鸢尾就不用再去采药花费时间和精力。”姜芮晨激动的指着院子里一些还未开发出来的荒地给黎栩看。
“好主意,但谁种谁维护呢?”黎栩觉得这主意好是好,可是他们除了鸢尾无人精通药材,更不会种植,开头势必会很难。甚至还不确定草药能否长到可以采摘够鸢尾做药膏,一切都是未知数。
提出的问题问住了姜芮晨,她没想到会有一系列的麻烦,她不可能还要找人再维护药圃,经费还得从皇宫里出。又或者不单独找人,那鸢尾又得配药膏又要维护,岂不是比现在还忙?
黎栩见她的主意这么快就扼杀在摇篮里又有些不忍心道:“药膏的有些成分药材习性特殊,只能在山上找到少许,明日你可以找鸢尾聊聊,一起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种一些好打理的药材。”
“大人好主意!”姜芮晨的眼睛中又泛出了希望的光芒,只不过这声大人听得极其别扭。
“你干嘛叫我大人,像以前一样叫我黎栩不是挺好?别以为叫我大人就会可怜你!”
“那你也别每日公主长公主短,叫我芮晨就好。”姜芮晨坐在凉亭里自己笑出声,引的一旁的黎栩侧目观看。
“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偷笑?”
“以后我还是叫你咪咪吧。”
……
黎栩满头黑线,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下给自己无语住了,这姑娘怎么脑子里全是这种奇奇怪怪的思想。但他又觉得很新奇,从来没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她是头一个。
望着黎栩不情愿的表情,姜芮晨感觉生活充满了刺激性,更加有趣味。她口中默默重复着咪咪,咪咪,心中窃喜,她也算是对他有特殊称呼的人了。
“大人!我同意公主的想法!我同意!”鸢尾从窗户处探出头来大喊道,他很支持种植药材,这样他用不完的还能卖到医馆,赚双重收入。不方便种植的再继续去山上采摘,这样节省了时间。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气氛的焦灼,两人皆往屋里看去,看到鸢尾跟被囚禁了一般,可怜吧唧的趴在窗户边探头努力往外望着,好似被虐待许久,渴望自由与阳光。
姜芮晨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这小书童真可怜,除了每日被上司压榨,还要被限制自由,最惨打工人实锤。
可这眼神鸢尾压根没有理解到,他还天真的透过缝隙赞赏着姜芮晨的提议:“公主真是太机智聪慧了!真让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得谢谢公主给我有一席发挥作用之地,我以后一定加倍制作药膏,替公主谋福利!”
这吹嘘的功夫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看来平时也喜欢溜须拍马哄上司高兴,果然嘴甜走四方。姜芮晨感叹她没有早点认识鸢尾,不然她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好好恭维一下皇后,或许就不会那么不受宠爱。
但她根本不知道皇后讨厌她并不是因为她不会讨人欢喜,不会亲近别人,她的娘亲曾经只是民间医女,皇上微服私访一见倾心,后接到宫中。她的娘亲是恋爱脑,没想到皇上只是相比较其他妃嫔更喜欢她一些,她一时赌气不愿意见皇上,这才让皇后得手在她生产时滥用药材致死。
皇上虽有愧疚,但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九五至尊,怎么可能被一个妃嫔拿捏,是她娘亲把自己太当回事。从那以后姜芮晨便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野草,还好她身边还有司艺一直陪着,不然她的日子实在太苦了。
不过这些都是宫中秘辛,姜芮晨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只是听说娘亲难产而死,她每每看到别的孩子身边有爹有娘时,她就会看着仅存的一副画像来想象有娘疼爱的样子。
她陷入恍惚,原来有人夸奖是这种感受,浑身暖洋洋的,感觉周围都发着金光,她开心的跑到鸢尾身边,摇晃着他的胳膊:“你教我辨认草药好不好,我很能吃苦,还能帮你背药筐!”
这番话让坐在一旁的黎栩大跌眼镜,他这么厉害的人摆在面前竟然不来求学,反而跟了一位法术普通的小仙,这太让人有挫败感了。屁股下的石凳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让他痛苦不已,他小幅度的挪动着屁股,企图让人注意到他。
可另一边的两人几乎聊嗨了,根本忘记了他的存在,他仔细端详着两人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二人能聊的这么和谐,为什么他与姜芮晨每次都跟要掐起来似的?
“这里面有什么成分你讲讲呗?”
“不行,这是机密!我的独家配方!”鸢尾傲娇的背过身,不愿意分享。
“那里面有紫河车吗?我听说好多补药中都有这个,我们不然也种一点?应该可以卖很多钱!”姜芮晨只是听人说紫河车很补,却不知道这药材并非是一种草药的名字。
鸢尾听得愣住了:“你是说种紫河车?”他惊讶又疑问的看着姜芮晨,在思考她到底是是在逗着说笑还是认真的。
他看到姜芮晨确认的点了点头,只想一头撞死在墙上,若是真要收徒弟,他也不想收这样一位傻乎乎啥也不知道的徒弟。
刺耳的嘲笑声引起姜芮晨的注意,黎栩笑的前仰后合:“就你这样还想辨认草药?你知道紫河车是什么吗?是女子生产时的胎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