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把药膏卖给冤大头

黎栩掏出发饰递给鸢尾，若无其事的坐下道：“你想办法把这些折算成银子。”

鸢尾看着手中女子的物品不知所措，这该不会是从饰品店里偷的吧？他有些自责，早知道自己应该多准备些钱，这样就不用大人做一些偷鸡摸狗丢身份的事。

黎栩看他眼神修炼奇怪，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道：“你在这胡乱想什么呢？这是我问之前帮我的那个公主借的！等以后有钱再还给她。”

“公主？借的？大人你露出仙身了？”鸢尾惊讶于黎栩在凡人面前露出人形，一般他们下凡做任务除了必要情况不会与凡人产生任何纠葛。

“没有。”黎栩下意识的回答，也没有细想。

“那大人是用真身借的？那跟偷有什么分别？”鸢尾脑海里全是一只橘猫嘴里叼着几个发簪从某处屋子跑出，后面跟着几位女子追着他撵他，甚至伸出大网来捕捉他的场景。

空气安静的连风吹过树梢树叶唰唰的声音都能听见，谎话被拆穿了，他显得极其不自然，从鸢尾手上夺过发簪道：“你不去换钱那我去，哪那么多话！”

黎栩的耳朵红红的，鼻子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还好鸢尾头脑简单，很容易就转移了注意力，也没有深究，跟着他一起往当铺走去。

这家当铺灰色青砖墙面和黄色歇山顶的屋顶构成了别样的风情，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红字脖子悬挂板,上面写着“当”字,字迹苍凉,历久弥新。斗拱和匾额上绘有龙凤图案,金光闪闪，门窗上悬挂的红色帘子随着风的吹动,轻摇呢喃。

两人一进入当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高大的橱柜,橱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文玩古董,彷佛是历史的见证者。墙上挂满了字画,镇压寓意深远，传递着古老智慧的精粹。沉甸甸的木质货架上摆满了银制器皿、名贵字画、玛瑙饰品等等。

两人都是头一回来到这里，望着琳琅满目的货架，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来这样当物品还是买百货。黎栩装作深沉的模样背着手站在一处，冲着鸢尾使了使眼色，鸢尾内心抵触但耐不住上头的安排，只好硬着头皮向掌柜询问。

他扭捏着从衣袖中掏出那几枚发簪递给了掌柜，掌柜看着他这股别扭劲又望着门口那处站着的看似不在意的纨绔子弟，悄悄叹息，摇了摇头。

“确定要当这些？可能是小娘子极其喜爱的物件呢！保存的如此完好，几乎没有任何的使用痕迹与磨损。”掌柜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黎栩，他以为此人是赌坊常客，经常偷家中娘子的陪嫁首饰出来换钱。

鸢尾的眼神也跟着掌柜投向黎栩，他凑上前问道：“大人，真的要当吗？”

黎栩用眼神呵斥了掌柜，压低声音对鸢尾道：“你别听她忽悠，若是不当，咱们那房钱，？？酒菜钱谁出？”

“奥，奥，也对，大人说得对。”鸢尾又迅速跑回柜台处，对着里面的掌柜大声说道，“对，全都当咯。”

“好的客官，您稍等。”

掌柜经过黎栩的那一瞪，也不敢再多言语，老老实实将当来的银两装进钱袋里递给鸢尾，鸢尾颠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有钱才能使人快乐。

黎栩带着鸢尾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客栈，早上只付了定金，这会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将所有钱一次性付清。掌柜本以为这两人怕是要跑路，都准备好打手时刻准备着，见到两人手中拿着钱袋回来，也不问钱的来路，反正付清房费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有了钱后走路都板正了许多，感觉身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时刻摆着谱。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二人一人扑向饭菜，一人扑向酒壶，互不打扰的进食起来。

“大城市的酒就是不一样，浓香醇厚，味正。”黎栩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细细品味，仿佛在春风中荡漾，整个人散发着无限的魅力。

“这菜也不错，红烧肉肥而不腻，大人，你也来尝尝！”鸢尾夹起一块肉递到黎栩嘴边，黎栩嫌弃的看着他用着自己的筷子给夹肉，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碗。

鸢尾看懂后连忙放进去露出抱歉的微笑，紧接着继续投入饭菜的清缴队伍中。

“那个药膏记得快些做，我明日需要。”

鸢尾听到吩咐感觉嘴里的饭菜都失去了滋味，人还没吃饱，活就已经分配下来了，这顿饭能吃的高兴快乐啊？他不禁放缓了吃饭的速度，企图拖延时间，好菜肴需要慢慢享受。

“你若是来不及，我就把你蛇胆剥了卖到医馆里。”黎栩看出来他的心思，直接捏住了他的命脉，治这一个小书童他还是绰绰有余，毕竟是能引领几十万天兵天将的战神。

黎栩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鸢尾，他美滋滋的坐在一边喝着小酒，活脱脱的地主形象，只不过是个美丽俏人的地主。他也在思考这药膏该如何送进宫，不可能隐身直接放皇后屋里吧？

他思来想去，根据所认识的人来了个排除法，决定把这份艰巨的任务交给姜子衿，因为她好骗……奥，不是，因为她人美心善，孝顺体贴，与人为善……

饭后，他就着手打探姜子衿的消息，立志一定要与她碰头并且成功的将这盒药膏推荐给她。听闻这几日姜子衿日日出宫为皇后娘娘的寿宴礼物做准备，这正好是个机会，黎栩脑瓜子转的飞快，他只需要在恰当的时机碰到姜子衿即可。

次日，黎栩带着几盒普通的药膏在街市上等待姜子衿的出现，果然姜子衿已经连着第四日出现在这里，她天天来这里企图能寻找到合适皇后的礼物。

“哎呦，你们这群人，不买就不买，把我扔出来干嘛！”黎栩坐在某家医馆门口的地上，揉着后背和腰，一副受挫被打击的模样。

他的喊声迅速吸引了很多人围观，他连忙将散落在地上的药膏往袖子里塞道：“快让开，别踩到我的美白养颜膏！”

众人见他一个男子卖女性的化妆品，还口口声声说药膏美白，大家哄堂大笑，只当他是个坑蒙拐骗的药贩子。

姜子衿一贯喜欢凑热闹，她硬挤到前面，正看着百姓们在那嘲讽眼前身穿深蓝色衣服的男子道：“京城最有名的化妆品店也不敢保证她的药膏是美白的，你这怎么能证明？”

“我这药膏不仅美白，还能祛疤痕，还能补水，还能遮挡脸上的瑕疵……”

他眼见着自己每多说一句，姜子衿的眼神就亮上一分，他心里绝美，当真是宫里娇滴滴的公主，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快拉倒吧，别吹牛了！”

“就是，年轻人，你还是赶紧回家种地吧，这会赶回家收了水稻还能再种一季呢！”

一位大伯的话惹得大家笑得东倒西歪，黎栩表现出难为情的样子被众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些说话的人全是黎栩早就安排好的，用钱买通过，就是为了给姜子衿演这一出戏。

姜子衿沉迷其中并不知道是计，她看一群人在欺负一个少年，伸出手道：“我来试试真假！”

黎栩感激的看着姜子衿慌不迭的打开药膏盒子，眼见着她从中挖取了一部分。旁边的托儿妇女也添了一把柴火，挤到面前来责怪着：“你怎么不早说可以免费试用？我也要来！”

围观中的妇女们一听“免费”二字，想打开了什么开关，一个二个争先恐后的试用，有的人涂在面部小时候烫伤的伤口上，有的人涂在手背上，有的人涂在脸上肿起的痘痘上，一时之间问题全都消失不见。

“哎。疤痕变淡了哎！”

“我的痘痘看不到了！”

“哇，我突然变得这么白静！”

试用的妇女先后都发出感叹，实际上药膏只是鸢尾制作的普通药膏，被黎栩添加了些珍珠粉美白，以及一些用量极少溃烂皮肤的草药，再者就是施进去了一些仙力。那些除了有遮挡瑕疵的效果，更多的是药膏中有黎栩注入的遮挡诀。

正在姜子衿懵圈愣神之际，大家蜂拥而上要抢购药膏，黎栩震惊的发现这会怎么不按着台本里写的演了。台本里她们展示完几乎就结束了，怎么还加戏说要买呢？

一群人挤的黎栩在中间推推搡搡，他艰难的举起手中的药膏道：“你们先听我说，我就这几个，你们不要着急，我住的房子里还有许多？”

他着急安稳下来大家的情绪，担心因为混乱而吓走了姜子衿，这样一来今日做的事属于得不偿失。慌乱中，黎栩更是觉得这些女子胆大妄为，手竟然都伸到了他身上，有的扑进了他怀里，场面逐渐不受控制。

“对不住了，我要一个！”姜子衿直接跳起来从黎栩的手中取下一瓶药膏，将钱袋塞进了他衣服里。黎栩看到姜子衿疯狂的模样开心极了，很想跟她在说几句话，奈何被围的水泄不通。

等他冲出重围时发觉姜子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唉声叹气的往客栈走。这会鸢尾正在补觉，昨夜他忙了一个通宵，可算是按要求完成了任务，这会正徜徉在梦乡中。

他累得虚脱的坐在圆凳上，这姜子衿拿是拿到了，可拿的是正常没有问题的药膏，真正有问题的药膏还在桌上。黎栩趴在桌子上注视着这枚药膏，这药膏与刚才的从包装盒子上并无分别，打开后的气味与质地也不尽相同，但这药效却是大相径庭。

不然偷偷潜进皇宫把这瓶假的换进去？黎栩脑袋里这样盘算着，他想不出更好都办法，本想着卖了以后就跑路的，可这还留了个窟窿需要去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