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栩与鸢尾回到热闹的集市上准备去医馆买些防止蚊虫叮咬的药膏,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进入了医馆。
医馆里弥漫着淡淡的药材香味。柜台后面,排列着一个个朱红色的药柜,柜门上贴着各式各样的药名,让人目不暇接。药师们仿佛脚踩风火轮,忙碌地在药柜之间穿梭,为病人把脉诊断,言谈间透露出对医术的崇敬和敬业。
两人看着众人的忙碌与他们二人格格不入,黎栩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放弃这份物理外挂,干脆使用仙法算了。
“我这药膏活血化瘀的好手,涂完皮肤凉凉的,消肿快,不刺激皮肤,像今日茶馆那处皇后娘娘打芮晨公主的那一耳光,要是来我这拿这个药膏,怕是不要一炷香就看不见痕迹了!”一名药师举着手中的蓝色瓷瓶与坐在对面的病人交涉着,推荐起这副他们医馆自己配的药膏。
“当真能消肿这么快?我这腿这么大面积也行?”一位中年男子炯炯有神的盯着瓷瓶,仿佛看到了希望,前几天他被砸伤腿,腿一直不消肿,干活不利索,影响了收入,这下可有救了。
本来是两人的普通对话,黎栩听完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然听到了熟悉之人的八卦,他迅速凑到药师跟前问道:“你说什么,今天芮晨公主被皇后娘娘在大庭广众下又扇了一巴掌?”
药师看着黎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不买东西的就别耽误我在这治病救人!”
“谁说我不买?多少钱,给我来十瓶!”黎栩一听来了脾气,当即表示要大批量购买,给药师听的眼睛都亮了,以为来了个大主顾,激动的站了起来。
药师握住黎栩的手感激的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面的药材都是我们亲自调配的,药效非常好,若是用了有效果一定要跟周围亲戚朋友都宣传宣传呢!”
药师也不管眼前排长队的病人,引着黎栩就往后院走,被鸢尾悄悄拽住道:“大人,我们的钱袋都被人送人了,哪里有钱买十瓶?”
黎栩这才想起那会给人结医药费把钱花光了,他尴尬的看着药师笑着,药师也听到了鸢尾的话,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转而嫌弃的看着二人说:“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买,买一瓶!”黎栩火了,这人太势利眼了,这说啥也得买一瓶挽回一下面子。
“一瓶啊?柜台付钱就成!”药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坐回位置上给人看诊,介绍着药品的奇特之处。
黎栩移步柜台,是一名穿着青布的男子在收钱,他抬眼看了一下黎栩手中的瓷瓶道:“两枚碎银即可。”
“什么?这一瓶药要两枚?”鸢尾一听要两枚碎银,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着疼,他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碎银不知所措。
“买不起可以不买,没人强迫你。”男子一看因为价钱闹了分歧,也坐下继续看着账本,拨弄着手中的算盘。
“我买。”黎栩从鸢尾手中抢过两枚碎银放在柜台上,小声的问道,“小兄弟我想问你一件事。”
男子一看有钱赚,脸色就好看了一些,笑脸相迎道:“客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你可知今日皇后当街打芮晨公主是为了什么?”
男子一听黎栩问的是这个问题,神色变了变,凑到他旁边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因为芮晨公主见了陆家陆公子,本来今天是子衿公主与陆公子约会来着,结果闹了这事,你说能不生气嘛?”
“陆公子?陆青羽?”
“对对对,皇后娘娘不是有意把子衿公主许配给陆公子嘛,不过后来又有人说皇后打完芮晨公主陆公子才出现的,皇后发现误会了,脸上挂不住就坐马车走了。”男子一脸考究的模样,俨然在判断两个版本哪个是正确的。
“我认为芮晨公主肯定不会作出那种事,那会她和亲出嫁时,我们都看着呢,她受了大罪,没想到回来还被皇后赶出皇宫,啧啧啧,真是好人没好报!”男子发觉自己说话有点说过了,连忙捂住了嘴。私自在外面对着皇家大事评头论足,是为大不敬。
“感谢告知。”黎栩作揖行礼后从医馆心事重重地走出来,他没想到前几日他才挖过皇后让她破了相,这还没几天呢又出来作妖欺负人了。
“大人,我们防虫药膏没买,反而买了这个没用的药膏。”鸢尾看着小小的瓷瓶抱怨着,心疼他那辛辛苦苦攒的钱。
“这药有用,有大用处。”黎栩正思考着该什么时候去把药送给姜芮晨能够确保不被发现。关键是他着急上山,过几日伤都好了没必要擦了,只能今日送。
“鸢尾,你找个地方待一会,我去去就来。”黎栩把药瓶塞进衣袖快步的往姜芮晨的院子走去。
小院中,葡萄架下,姜芮晨正踮着脚站在圆凳上去够架子上的葡萄,葡萄晶莹剔透,有些苍翠欲滴,有些微微泛黄。
“公主慢一点,当心脚下。”司艺在底下扶着凳子抬头看着姜芮晨,生怕她站不稳摔下来。
她轻轻的摘下一颗葡萄放在手中搓了搓塞进了嘴里,当汁水绽放在嘴中时,她的表情逐渐扭曲,龇牙咧嘴,酸得她感觉自己的牙都倒了,眼眶中涌出来泪水,她连忙吐掉。
黎栩悄悄翻墙隐身进来时刚好看到姜芮晨在圆凳上被酸的面容扭曲的模样,他看着她受挫的样子不经笑出了声,紧接着他就看到她的脸颊上有一个红色的巴掌印,还有些微肿,想必这就是皇后的杰作。
他走进屋子将药瓶放在桌上,人准备悄悄离开,却看到桌上已经有了一瓶药,他以为这瓶药是陆青羽送给她的。他冷哼一声,顺手将药捏在手里,他在心里劝说着自己这次送药是为了报之前给他喂食的恩,至于带走这瓶药是因为怕药品不安全。
一串串葡萄挂在葡萄架上,穿着绿色的外套,风一刮像顽皮的小朋友荡起了秋千。葡萄珠儿像一颗颗玛瑙,又像一颗颗珍珠,圆润饱满好看极了。
“公主,别试了,怕是都没熟呢!”司艺劝着姜芮晨不要再试吃。
姜芮晨不听劝,嘴上说着:“我看雀儿都开始吃了,一定是我挑的不对。”
她又摘下一颗颜色泛黄,透明度较高的葡萄,放在手上感觉凉凉的,滑滑的,她轻轻一掐很有弹性就像抚摸婴儿的小脸蛋。
“估计这串熟了!”
她拨开葡萄的外皮看见绿色的果肉,亮晶晶,水溜溜的,晶莹剔透,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她低下头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迸发,清凉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好吃哎!”姜芮晨说着就准备把一整串摘下来,她拎着葡萄慢慢下了圆凳,让在屋里看着的黎栩也是满脸无语,都成这样了,还这么能折腾。
“公主今日在集市上买了衣服首饰吗?”司艺接过葡萄问着姜芮晨今日逛街的战果。
“我今日才逛一会就遇到陆青羽,才拜托他又遇到姜子衿,哪有空买衣服首饰啊!”姜芮晨也很无奈,今日的出行被这两人搅的一团糟。
“那过几日皇后寿宴怎么办?明日还是得出去一趟去采买,可是公主这脸……”司艺看着她还肿着的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黎栩才准备离开听到她们说起过几日皇后寿宴,听着好像很热闹的样子,他也挺感兴趣,正好帮忙收拾一下皇后。他心中有了计策,转头翻墙离开了小院。
“司艺,你可有听到猫叫?”姜芮晨望着黎栩翻墙而过的位置呆呆的注视着。
“啊?公主您是不是魔怔了?奴婢并未听到呢!”司艺一脸茫然的看向光秃秃的墙壁,被姜芮晨吓唬的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估计是我听错了。”姜芮晨低下头看着司艺在清洗葡萄,思绪不知又飘向了何处。
“有几日没见到那傻猫了。”姜芮晨一边往嘴里塞着葡萄一边道,她有些担心猫的安危,毕竟一直都是有人喂食,也按时准点出现吃饭,突然不来吃饭估计是猫失踪了。
姜芮晨脑子里想了一万种猫咪意外的方式,黎栩也就在她的大脑里死了一万次。黎栩长时间的打喷嚏甚至以为自己鼻子出了差错,怎么能一次性打十几个喷嚏,打到后来整个身子都没劲了。
“公主你又想那橘猫,那猫就跟男人一样朝三暮四的,今天去这家吃,明天去那家吃,不用替他操心。”司艺根本不在意这只猫,与其担心这只猫,还不如好好想想过几日给姜芮晨梳什么发髻,能让她在宴会上大放光彩。
“你还吃一只猫的醋。”姜芮晨像发现了什么新玩意一般看着司艺,难怪司艺一直针对猫,看来是她认为姜芮晨对猫比对人好,所以就吃了莫名其妙的飞醋。
“怎么可能?猫就是流浪猫,野得很,他装的对你好都是为了混食物。”司艺毫不留情面的戳穿众多流浪猫的嘴脸,它们就像养不熟的狼一般。
姜芮晨笑着端着葡萄回了屋子道:“外面太晒了,还是进屋坐会。”
她把葡萄放在桌上,目光瞄到了那小瓷瓶,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她惊讶的把瓶子捏在手心,仔细的看着上面写的字:“消肿。”
“司艺,这是我们的药吗?”姜芮晨一眼就看出来这瓶子价值不菲,不似之前她们准备的普通白瓷瓶子,但不知道这又是从哪来的,像凭空出现的。
“公主,这个不像我们的,奴婢找找我们的。”司艺也懵了,她几乎忘了瓶子的颜色与形式,翻箱倒柜的找之前的瓶子对照着看看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