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尴尬尝试凡间食物

老板看看黎栩又看看鸢尾，拧着眉头收起几个铜板转身去做面条。两人才舒一口气，老板身后的三个壮汉也坐在了他们桌子，黎栩又是一级戒备的状态。

“老板，三碗素面，卧三个煎鸡蛋！”

这下轮到黎栩尴尬了，他以为小小面店还雇了打手，没想到这几人也是来吃面的顾客，之前出差他一直借口没怎么下过凡间，现在连这里的基本规则都不清楚，看看鸢尾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更是羞愧。

“得嘞！”老板听到后，微笑着回答，眼睛扫到黎栩与鸢尾时，收了笑容，眼神藏刀的剜了两人一眼，仿佛在说他俩真不懂规矩。

黎栩冷冰冰的回看了老板一眼，他迅速换了副嘴角，嘴上扯了个客套的弧度，冲着黎栩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还懂这些？”黎栩与老板的明争暗斗结束后，小声的与鸢尾说道。

“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几天为了在凡间找到您，我已经被迫成长了许多，也观察学到了他们的一些生活技能。”鸢尾故作神秘的说着，这种普通的付钱买东西他是第一个学会的，反正钱都会报销，也不用担心。

黎栩听了鸢尾的话胜券在握的样子，这下就不必担心在凡间像另类被围观。

热气腾腾的两碗面条端了上来，黎栩拿起筷子夹起凑到嘴边吃了一大口，一股辣而呛鼻的味道刚进入嘴巴，他的脸立马变成苦瓜脸，鼻子皱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对弯弯的月牙儿，嘴巴里无比恶心。

这是他第一次吃胡椒，没想到这么难吃！他被呛到了，“咳、咳、咳”，不停地咳嗽着，鼻子里也痒痒的，一直想打喷嚏，却怎么也打不出来，黎栩不舒服的一直揉着鼻子，难受泪花犯了出来！

他吐出嘴里的面条，从桌上茶壶里倒了一碗茶直接灌进去，呛鼻的感觉终于消退了一些。对面的几个大汉哈哈笑着，老板也在锅灶前笑着，黎栩一个眼神过去，老板忙弯下腰继续擀面，嘴里委屈的说道：“我又不知道客官不吃胡椒，你们也没有交代清楚……”

“看什么看？没见过吃面还要被围观的！”黎栩脸上不知是因为剧烈咳嗽引发的红润还是丢了面子被人嘲笑引来的红晕。

鸢尾恨不得把头深深地埋进面碗里，吃面这件事是他提出来的，若不是这样黎栩也不可能出糗，罪魁祸首是他，此时他只希望降低存在感。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吃？真让人难以接受。”黎栩放下筷子问道，他已经不打算再吃下去，这么一闹，已然没了食欲，更何况他恢复了仙身，不吃饭也没什么大事。

鸢尾小心翼翼的将埋着的头探出来道：“大人，这是胡椒，吃了身子会热乎乎的，很舒服的。”

他极力的跟黎栩安利着胡椒的好处，希望黎栩能够再试一下：“我第一次吃面里面有胡椒的时候又是打喷嚏又是流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特狼狈，后来习惯了发现很好吃哎，大人，您再尝一下吧。”

他用手比画着，鼓励着黎栩，甚至拿起桌上黎栩的筷子毕恭毕敬的递在他手边，希望黎栩能够再试一下，若是不接受胡椒，他能把这件事的过错算在鸢尾身上。

黎栩半信半疑的接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僵硬又试探性的放进嘴里，味道再次冲上脑袋，但此次又有些不一样，他有些爱上了这个味道。他又紧接着连扒几口面条确定了这件事后，脸上的笑容才又回来了，胡椒还是挺容易接受的。

姜芮晨等人换了一间茶楼在里面选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几人坐在里面稳稳当当的听着说书。姜芮晨这会才得以喘气，刚才因为紧张一直屏气，特意跑了几条街才停下，选了这个茶楼，希望那个公子不要找到她要求赔偿。

她脑海中又出现刚才推开门的场景，男子肌肤如雪，墨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有些挡住了胸前的肌肉，腿上看起来刚劲有力，很会做农活的样子，再者……

她对着脑袋拍了一巴掌，希望把自己拍醒，竟然回忆起了一些羞羞的画面，这对于她这个大龄单身女青年来说是极致的诱惑。

周围人听书听的好好的，突然听到清脆的一声“啪”，看到一个姑娘自己拍自己脑子，真是少见。说书人也一脸问好的看着姜芮晨，他不明白他讲的这段内容有什么需要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姜芮晨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周围人道着歉，司艺看出了她的反常，凑过去偷偷问道：“公主，你是不是刚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姜芮晨被戳中了心思，脸上两颊绯红，矢口否认道：“没有，我就单纯觉得那家店服务态度不好。”

她心里想着，可不就是服务态度差，也没人引导，也无人告诉她楼上雅间都有人了。更是差的离谱竟然有人在雅间裸着喝茶，不知道是什么怪癖，这种人竟也配出来喝茶？一点也不讲卫生。

司艺瘪瘪嘴，看来是姜芮晨有些事不想告诉她，她也不再多问，若是姜芮晨想告诉她，不用问自己都会说。

“公主，听说过段日子城南会有驯猴表演，那猴子可机灵了，还能帮着干些家务事呢。”德叔突然想起刚在上一间茶楼里偶然听到的消息。

像那间茶楼是整个都城最大最豪华的，姜芮晨却说服务态度欠佳肯定是胡说的，这话骗的了司艺却骗不了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从房间退出来。

反正宅院里的那些婢女今日不会回来，姜芮晨带着几人在外面听过说书后又进了一家酒楼，她喜欢热闹点的场景，于是几个人坐在大厅的红桌前等待上菜。

中午为了卖惨大家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会到了晚上一定要把中午那顿吃回来。姜芮晨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想起了那只挑食的猫，他们出来吃饭倒是忘了把它带来，估计又得在院子里闹脾气了。

她看菜的分量挺足，心里有了算盘，一会等吃过她准备把剩下的带回院子留给猫吃，一定不会嫌弃的。她有些好奇猫是怎么找到她的住处，还恰当的出现在院子里，或许有一种可能，他是跟着皇后来的。

想到这里姜芮晨感觉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猫已经聪慧到会自己搭顺风车了。她突然又回忆起那天黎栩擦眼泪的动作，一身冷汗冒出，这般像人的动物真是前所未闻，只在一些话本里的段子看到过，真实性有待考证。

几人饭后回到宅院，宁静的月色下印出几个人的影子，白天的燥热也已经褪去，夜晚凉风习习，带走了心烦气躁。

姜芮晨欣喜地从食盒里拿出打包带回来的饭菜，郑重其事的放在桌上轻声呼唤着黎栩：“咪咪——小猫咪？你在哪里呀？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咪咪呀——”

她唤了几声没有回应，按道理猫才来这里不会这么快就跑远开疆拓土，她只以为自己声音不够大，又到院子里一边走着寻找一边喊着。

“咪咪——咪咪——吃饭啦——”

她几乎把院子的每个角落都转了一遍，也没有听到一声猫叫，唤到最后也来了脾气，粗犷的用足浑身力气，深吸一口气大喊：“咪咪，吃饭啦！”

在婢女居住的下房中，她们听到了姜芮晨中气十足的喊声，皆停下手中动作往屋子外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跑到门口被同样从房中惊吓走出的德叔看到，只一个眼神就让几个婢女缩着头又回了屋。

正好司艺端着热茶准备送给姜芮晨润润嗓子，德叔神秘兮兮的拦住她问道：“公主这是？”

“奥，今天挖伤皇后的猫是公主之前在宫里经常喂养的其中之一，公主这会为了犒劳它今日的功劳，准备给她加餐呢。”司艺无奈的诉说着这件事，尽量美化姜芮晨为了找猫把自己气到的事情。

德叔听后心中更是对姜芮晨好感倍升，在宫里经常喂养的猫竟然都追到了这里，说明她对待动物是真的好，那对人肯定也是一等一，这个活接的没有错，让那几个小孩跟过来也是正确的选择。

“公主这么仁爱，可真是爱国爱民的好榜样。”德叔嘴里追捧着姜芮晨，一定要握紧这份工作，就得先学会拍马屁。

“她还是先学学怎么爱自己比较好。”

司艺语重心长的丢下这句话离开了此地，德叔朝她走去的方向张望了片刻也回屋歇下。德叔命苦，早年娶了青梅竹马，过了几年快乐日子，他娘子因为生孩子难产一尸两命，因此被村里人说成不祥之人，无人愿意与他交好。

后来他去城里给人当苦工，当长工，凭借自身积累的本领当上管家，给多个官员商贾人家都做过管家。每每治理有方颇有成就时他就请辞离去，说是没有挑战性，于是水涨船高，名声越做越大，有些人为了抢他回去做管家甚至大打出手。

可他逐渐的淡出大众视野，因为心中一直愧疚，便收养了一些孤儿，企图能够减轻心中的罪恶感。直到这次宫里来人请他出山，他本是不愿意的，沾染皇家一般没好事，更何况还是个吉祥物般存在的和亲公主。

最后打动他的是因为允许他可以带收养的几个孩子过去，并且支付工钱，他抱着怀疑的态度来到这里见到了姜芮晨真人，逐渐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这里不需要勾心斗角，也不用把侍从婢女们管理的规规矩矩，活脱脱灭了性子，行事非常舒服自然，也是他愿意留下来的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