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娘子，别脏了你的手

“你还真的不是个东西，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的，遇到事情就往自己老娘身上推。养你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养条狗！”宋清欢脚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不过她没有再听张书亦的叽叽歪歪，而是偏头看向依然回不了神的张母。

她挥挥手，那些按着张母的人松了不少力气：“你儿子说了什么，你都听到了，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张母抬头看着宋清欢，呆滞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悲伤。

她早年丧夫，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孩子抚养长大，想的就是依靠儿子养老送终。

结果人还没有躺在床上靠儿子照顾，一口口大锅是从天而降，全部都是儿子砸下来的。

她想哭，双眼却是干涸的，落不下一滴泪。

好半晌，她才哑着嗓子说道：“是我，都是我，最开始是我设计给你下药，今天也是我搬的柴草点的火。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杀了我吧。”

就这么认了？

宋清欢倒是没有想到，张母承认得这么痛快。

只能说，再恶毒的母亲，也是一个母亲。

她微微抿唇，冷眼看着依然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张书亦，眼神之中的嫌恶之意更加明显。

就算所有的罪责都被张母揽下来，她也绝对不可能放过张书亦。

点着头，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原来都是你做的，那你这个儿子就是纯洁无瑕的白莲花，什么都没有做。完全是受到了你这个母亲的牵连，才会有这些恶名的，对吗？”

张母的唇瓣哆嗦了几次，那个‘是’字都没有说出口。

倒是张书亦急了：“娘，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操办的，现在怎么不承认了？你快认了吧，你也不想，我跟着你一辈子前途尽毁吧？”

回应他的是宋清欢的笑。

她的笑，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尤其是张书亦，他抬头看向她时，眼神里的恐惧格外明显。

宋清欢笑够了，也低头看着他，眉眼之间的凛冽寒意很是清晰：“你还有前途？什么前途？一个读孔孟之道的读书人，却不知道劝诫自己的家人，让她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罪责当诛！”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看到街边行乞的老人和孩子，会想着施以援手，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

这一刻，她的心里却只有暴虐的想法和杀意。

杀了张家母子，用世界上最酷烈的方式！

“不，不要！”张母摇头喊道，“不要伤害他，都是我做的，我认罪。火是我放的，是我放的。”

“王妃，她都承认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是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张书亦也跟着开始叫喊起来。

“连坐不懂吗？你娘做了这样的恶行，你不揭发检举，还想带着她逃跑，视同同罪！”宋清欢看向村长，“你身为村长，村子上却发生了这样恶劣的事情，不该说点什么吗？”

村长年纪大了，爱打瞌睡，大半夜被吵醒，就更是有点混沌。

现在被这么问，脑子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说？我什么都不说，听你的！”

“村长，是王妃在问话。”

有人小小地提醒了一句，村长也反应过来。

眼前的人可不是村子上平常来往的村民，是京城的王妃，还是战神魏王的王妃！

想到这一点，他的瞌睡虫瞬间跑了一大半。

只是终究是上了年纪，脑子还是得捋捋，静默了几秒钟才说道：“既然他们承认火是他们放的，就报官处理吧。这件事，已经不是我能处理的了。”

其实平日里村子上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决断的。

问题再大，找里长就好了。

结果现在事情涉及燕长风和宋清欢，哪里是他们能管的？

“还需要报官？现在火势汹汹，他们也已经承认了。就直接杀了，在这里祭奠吧。”

什么？

别说村长被吓到了，周围的村民都傻了眼，连苏楠楠都惊了。

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别冲动，那是人命！”

“他们不是人命吗？现在庄子里面有多少人，你知道吗？”宋清欢盯着被大火吞噬的正门，心头一点点变得冰凉。

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没有出来，真的出得来吗？

出不来，让这些人陪葬，还算大事吗？

之前看史书，她总觉得殉葬制度是何等的残忍和悲哀。

现在的她却只想让目之所及的所有人，为燕长风陪葬，包括她自己。

如果不是这里的每一个人，他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他或许正在火海里挣扎，她的情绪就处于崩溃的边缘，眼睛里的湿意不自觉地翻涌。

回头不去看蔓延的火势，她艰难地说道：“去拿刀，我自己来。”

谁能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众人呆呆地看着她，她却突然说道：“哦，不用，我自己有。”

宋清欢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那是燕长风之前交给她，让她用来防身的。

谁能想到，第一次用回是这样的情况？

她低头看着张家母子，轻声说道：“就这么让你们死，想必你们也不服，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

突然转变了口风，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苏楠楠的神经却更加紧绷，只觉得宋清欢不是会简单放过这些人的。

果然，下一秒宋清欢出口的话，就让众人再次惊到了。

她抽出被寒凉如水的匕首，慢悠悠说着：“现在房屋没有全数倒塌，也确实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直接杀了你们，万一他们出来就是我不对了。不如我一片片去片你们的肉，怎么样？说不定片到第几片，他们就出来了。”

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

凌迟是极为残忍的杀人方式，不知道哪一刻才能迎接死亡，在那之前要经历无尽的恐惧和痛楚。

不等他们求饶，宋清欢手中的刀已经划向张书亦。

随着他杀猪一般的惨嚎声响起，如同天籁的声音也在宋清欢背后响起——

“娘子，别脏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