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宋清欢还在院子里打呵欠,就外面吵吵嚷嚷的动静。
她还没有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楠楠疾步匆匆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充满慌乱和不安:“姐,我有事情和你说,我们先进屋吧。”
“怎么了?”大脑还没有清醒的宋清欢,人还有点发蒙,并没有完全接受到对方的隐藏信息。
只是她刚刚开口问了一声,就被推进了房间,脚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
疼痛让人清醒,也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急?”
“很疼吗?现在来不及考虑这些了。”苏楠楠轻轻地咬了下嘴唇,眉头皱成一团,完全没有平日担心宋清欢被撞伤的模样,“宋家人到村口了,马上就会过来!一旦他们揭穿了你的身份,就麻烦了!”
宋家人?
宋清欢的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彻底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
不过她的脸上并没有显现出和苏楠楠如出一辙的慌乱,反而扯了扯唇角。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爹娘对你本来就很多微词,现在看到你在这里,更是会找茬!再加上常风那个人身份不明,谁知道他会怎么做?很可能他会明哲保身避不出面,到时候宋家将你带回京城,见到王爷就糟糕了!”
一想到燕长风那双冷冰冰的眼睛,苏楠楠觉得自己的全身的血液里都是冰碴子。
怎么会有人那么冷?
她看宋清欢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更急了:“别忘了,他已经杀了三任王妃,多你一个也无所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还是想办法先行离开吧。”
“离开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再说,谁说我要避开了。”常风推门走进来,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对我,还真的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苏楠楠:“……”
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有信心?
她静默了几秒,没有给宋清欢开口的机会,就直接说道:“你也不希望被发现吧?就算你家世再好,也难以和魏王抗衡吧?难不成,你真的要和他明面对抗?”
不是她瞧不起眼前的人,而是对燕长风的惧意,是根深蒂固刻进骨子里的。
再说,当朝皇帝的弟弟,手握兵权,位高权重,哪里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在她不多的朝堂斗争的知识中,燕长风就意味着绝对的权势。
常风看了她一眼,眼中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深了几分:“原来你这么怕他,之前你一直为难他的王妃,我还以为你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
苏楠楠再次无言了。
她不是不将燕长风放眼里,而是当时的她完全被嫉妒和怨恨冲昏了头脑,压根没有顾得上害怕这件事。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她还真的是不嫌弃自己命长。
宋清欢的眉头皱了皱,将苏楠楠拉到身后:“过去的事情,我没有说什么,我家相公没有说什么,你个外人掺和什么?怎么,想给我家相公当内人?”
“哦,他还有这样的爱好?”
“……”
果然是思想保守行为开放的古人。
某些话说起来真的是脸不红气不穿心不跳,就是不知道燕长风听到这句话,会不会直接捏断他的脖子!
想到那样的画面,她突然觉得自己充满了期待。
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她现在是真的不方便出现在燕长风面前。
否则,到底是谁先被掐断脖子,还真的是不一定。
她摆摆手,带回到最初的话题:“宋家来人,你知道了?”
“差不多已经到门口了,一起去会会吧。”他说着视线在她们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就是不知道在他们眼中,你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宋家大小姐?”
宋清欢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苏楠楠的脸色却变了几变。
经过之前在萧家的事情,她已经很清楚的明白,如果她不能给宋家带来利益,宋知书并不会真心疼爱她。
至于宋母……或许是真心疼爱她,但是深宅妇人,又没有强大的娘家作为依靠,可以做的事情就少之又少了。
京城有关她的事情若真的是传得到处都是,宋家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这不是要带她回去,根本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宋家的规矩多严苛!
一想到回去之后可能遭遇的事情,她的脸色就变得无比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宋清欢伸手牵起她的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苏楠楠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被拉着走了出去,所有的话都到了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宋清欢,身形单薄瘦弱,却好像总是有着无限的勇气,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有解决的能力。
这一刻,苏楠楠的心里是羡慕宋清欢的,随着羡慕的升腾,惶恐都减少了。
既然想变成她那样的人,就该勇敢地面对问题吧?
很多困难都是自己在预设的,或许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糟糕。
苏楠楠在心中暗暗打气,快走几步,跟宋清欢并肩去了前厅。
此时的前厅早已变得很是热闹,张书亦脸上带着笑容:“宋大人,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令妹的。她并非一个人,身边还带着一个所谓的哥哥和妹妹。”
令妹?
宋清欢的眉梢挑了挑。
原主确实有哥哥,只是大概率是基因突变,和外貌才学都出色的宋知书比起来,宋青屿就显得没有一样拿得出手。
之前有大小事宜,他基本都不会出面。
可以想象,要不是男丁,怕是早就无声无息消失了。
现在,宋家竟然派他来接人?
多少有点可笑了。
宋清欢和苏楠楠对视一眼,两个人眼神中有着相同的疑惑。
她们走进前厅,一排人挡在所谓的宋大人面前,使得她们并不能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张书亦却是一眼就看清楚来人。
他身上满是小人得志的嘚瑟,说话都多了几分阴阳怪气:“常姑娘来了,不知道你可否认识宋大人?”
宋清欢压根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
这一眼,她傻眼了,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