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家母子，哪里还有礼义廉耻，有的只是动物的本能。
围观的邻居看到这一幕，都看呆了。
宋清欢却没有再理会，转身就往外走，常风跟在她身后。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院子，突然有个女孩张开双臂拦住她，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怒，连声音都有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们？你太恶毒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该留在常家庄！”
“我恶毒？你是不是忘了，那份野菜是谁做的。”宋清欢对上那双怨怼的眼神，波澜不惊地说道，“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他们没有想加害我的心思，也不会变成这样。”
身后传来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由于常风的缘故，周围的农户看到那样的画面，也不敢上前阻拦。
女孩握了握拳头，瞪着宋清欢说道：“那又怎么样？他们确实有坏心思，但是他们根本没有害到你。你却硬逼着他们吃了那份野菜，让他们受到所有人的嘲笑！”
听完女孩子的话之后，她才微微点头：“你说都没有错。不过我想问问，如果我没有识破他们的诡计，吃了那碗野菜。你会像这样，帮我说话吗？”
反问让女孩怔了怔。
几秒钟之后，她又扯着脖子说道：“为什么要帮你说话？好人家的姑娘，为什么要单独去别人家？明明就是你，别有所图！”
宋清欢笑了，那眼神里说不上是不屑还是嘲弄，语调也淡淡的：“既然怎么说都是我的错的，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还有，你这么指责我，是很遗憾，他们母子没有将主意打在你身上吗？”
“你……”
“小妹妹，喜欢人也要擦亮眼睛。这样的渣滓也喜欢，你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吗？”
扔下这句话，宋清欢没有再理会她，抬脚往门口的方向走。
女孩子还想追，被常风冰冷的眼刀冻在原地：“既然那么心疼他们，想办法去分开他们，真的是让人恶心的行为。”
她想争辩，可他身上的气势太过锋利。
方才面对宋清欢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现在哪里敢和常风对峙？
好在随着他们离开，围观的人在村长的指挥下，将张家母子分开。
只是他们今天的行为，已经让整个庄子所不齿。
……
“心情不好？”常风跟着宋清欢的脚步，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她停下脚步，偏头看向他：“怎么，被算计的我应该很兴奋？”
带着怒火的言语，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他反而点着头，理所当然地说道：“确实，毕竟他们的算计没有成功，反而是你将了他们一军。这样的情况，你确实应该高兴。”
“……”
真有道理。
可人是感情动物，哪里是那么容易接受平日里笑脸相迎的人算计？
深吸一口气，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想嘲讽面前的人，还是真的想得到那么一点经验，开口问了一个很是伤人的问题。
“你从小到大，是不是经常被身边人算计？所以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就完全不在意了。”
说完之后，她就有点后悔了。
偶尔眼前的人确实挺招人烦，可他刚刚帮了自己，她还问这么冒犯的问题，就过分了。
不想他脸上半点异色都没有显现，反而点着头说道：“是。”
一个字风轻云淡，明明没有显现任何情绪，宋清欢就是觉得眼前的人是难过的，而这个想法加深了她对提问的愧疚。
尤其是经历了刚刚被自己看诊的人背刺的事情，更体现出眼前人的难能可贵。
向来有错就道歉的宋清欢，立即低头说道：“我没有想刺激你的意思，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太惨了。”
她有点接受不了。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从眼神到表情都将这一点清晰地显现出来。
突然一只手落在她的肩膀，让她猛地抬起头，就那么不期然对上深如幽潭的眼眸。
“不是每一个出现在身边的人，都是值得深交的。至于张书亦母子，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你越是闪闪发光，越是会遇到那样的人。”
“不该我变好，身边的人也会更好吗？”
“什么叫变好？恶人就不会处于你说的变好的状态吗？”
宋清欢哑然了，她突然觉得对做人这件事，自己真的了解得太少太少了。
常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看着她迷惘的模样笑了：“好了，这样忧愁的表情不适合你。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快乐恣意地生活。至于坏人，出现一个处理一个不就好了？再说，你还有收服的能力，怕什么？”
“收服？”
“苏楠楠都真心真意地喊你姐姐，并且死心塌地跟着你，还不算收服吗？”
她想到心性大变的苏楠楠，突然笑了：“她会有这样的变化，我也很奇怪，但是想想也正常。在苏家那样的家庭长大，她能坏到哪里？无非是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份出了问题，一时无法接受。”
更重要的是，苏楠楠还有着前世的记忆，将自己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归咎到宋清欢身上，自然就想报复了。
现在想想，一切都有重头再来的机会，真好。
宋清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人太过心狠？”
“嗯？”
“像张婶和张书亦他们，确实做错了事情，可报复的方式也有很多。结果我选择了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怕是他们以后都没有办法在这里立足了吧？”
说这句话时，她的眉头皱起，似乎还在为他们的未来担忧。
常风丝毫不以为意：“如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都不行，那还要怎么办？圣人都说过，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没有错。”
被人理解的感觉真好，她突然觉得心里的阴影变得明媚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灿烂。
“那你会如何对待身边的人？我以后又要怎么对待我的病患？”她真诚发问，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些许经验。
结果他突然低头凑近她，接近的距离让她感受到了他的呼吸：“向我请教，需要付出代价的，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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