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不知道别的女人听到这句话会作何感想,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撕烂对方的嘴!
凭什么说她只能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读了那么多年书,做了那么多的研究,为的就是独立自强!
跑到这里,当她是封建社会只能受到压榨的女性?
怒发冲冠,她完全忘记了所处的环境,伸手就戳向他的心口:“请你用平等的态度和我交流,我并不比你差,更需要仰你鼻息才能存活。”
她的眼睛因为怒火而变得格外明亮:“倒是你,藏头露尾的不敢显露自己的身份,怕是什么宵小吧?现在还想通过女人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是窝囊。”
直戳心脏的言语,她觉得但凡要点脸面的人,都会注意。
何况从他安排人送药材,到让人保护她和苏楠楠的安全,她心里清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但是争论时,有些事实就可以忽略了。
他微微颔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争长道短:“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做好,那我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
“在皇陵山脚遇到你,是认为你身份特殊。既然你想改换身份,放弃之前在京城的一切,我也没有强人所难的必要。既然如此,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听起来很好,可她的心里怎么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里是常家庄,听黄天那情况,黄家应该是这一片的土皇帝。
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好像真的很难保护自己。
关键这个时代和她熟知的社会完全不同,孤身女性是绝对不可能抵抗绝对暴力的。
红唇微抿,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是速度够快,情绪反应又淡,很容易让人觉得是错觉。
宋清欢撩了撩唇角:“想以退为进?放心,我是不会缠上你的。只是你身为我和悦儿的大哥,突然跑路,大家会怎么看你?”
“这点虚名,你觉得我会在乎?何况这里真正认识我的人,有谁呢?”
别说当地人,即使是宋清欢和苏楠楠,都不了解眼前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旦他消失,还真的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重要的是……
还没有继续思考,门口响起了庄子上下人的声音:“常公子,常姑娘,黄家发了帖子,想找个时间拜访几位。”
还没有深思,麻烦就上门了。
她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倒是没有在意,转身走到门口,接过下人递上的帖子。
重新走回来之后,他晃了晃手里的帖子:“这黄家还是挺有规矩的,说起来黄天也真的是对你动了心思,否则应该不会如此规矩地上门送帖子。接下来就看你怎么想了?就这么嫁了?”
呵,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还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哎,不对。
眼珠子微微转动,宋清欢的红唇再度勾了起来,看向他的眼神别有深意:“怎么,你想让我就这么嫁了?”
“我还是有那么点要脸,不准备通过一个女人达到目的。”
用她的话堵她,还真的是将那口气狠狠按回到她的胸腔。
一口气憋在心里,她的脸涨得通红。
他轻啧一声,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看看这一脸红霞的模样,该不是知道他如此规矩,兴奋都藏不住了吧?说起来,能和燕明轩牵扯上关系,你身份也不普通。怎么这么禁不住诱惑?难不成你之前的说辞都是假的?其实,你们就是皇陵中的小宫女?”
对上他审视的眼神,宋清欢真的很想自爆身份了。
且不说从皇陵中偷跑的宫女,被发现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单说他这样的态度,标准的觉得她有点甜头就跟人跑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刚才说了什么?”
“嗯?”
“不是想娶我吗?现在又打压我的身份,还说我想嫁给一个地痞。怎么,是觉得不打压一下我,完全无法和我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说话?这么说来,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清晰。”
“欢儿,我不和你做口舌之争。就想问问,黄家来人,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
凉拌!
别人家的庄子,她就是个借宿的,连寄人篱下都算不上!
到时候黄家真的要采取什么手段,她也不可能要求此间的主人保护她。
至于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像是要落井下石的样子。
突然之间,周围的一切都成了麻烦,她反而变得手足无措了。
将她的不安看到眼里,他笑着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小丫头,有需要随时可以帮我。”
只是说完这句话,他完全没有给她求助的时间和机会,就转身离开了。
得,明摆着是真的要‘求’他,才能得到帮助。
宋清欢怎么可能?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
接下来的几天,宋清欢如常地帮庄子上的人看病,考虑留在当地有没有传扬医名,再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只是常风总是时不时在她面前出现,也不多话,就是从眼神到表情似乎都在提起黄天的事情,让她总觉得背了个大包袱。
他到底是什么人不清楚,抓人心理这方面还真的是有点料。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破罐子破摔,将这个人先揍一顿解气时,黄家上门了。
作为客人,面对庄子的主人都不愿招惹的人,她自然是老老实实同意见面了。
黄天打扮得溜光水滑,一身缎子面的衣服,从颜色到花样都是繁复而奢华。
普通人一看,就是肉眼可见的贵。
但是真正见识过皇亲国戚着装的宋清欢,自然明白黄天这身衣服是徒有其表。
他依然一副狂霸酷炫拽的模样,挥挥手示意一众人将几个箱子抬入大厅,笑着说道:“常姑娘,上次见面惊到你了。这是给你的赔礼,希望你能原谅我。”
别说,比起上次的态度,这次还真的很是收敛。
可是第一次糟糕至极的影响,怎么可能被一点礼物打消?
她凉凉地扯了扯唇:“不用了,上一次被打的是你,赔礼就不需要了。”
黄天面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却还在竭力挽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算不得名贵的东西,你就收了吧。”
显然他不是习惯拽文的人,几句话说得干巴巴的。
她还想说什么,常风从外面走进来:“男女授受不亲,欢儿怎么能随便收礼物?黄公子的东西,还是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