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是全部都杀了的意思吗？

宋清欢庆幸此时的自己嘴里没有喝粥，否则那口粥的归宿，只能是燕长风的脸。

饶是如此，她也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不断。

剧烈的震动牵引了肩膀的伤口，使得她眉头紧皱，眼泪哗啦啦落了下来。

他赶忙伸手搂住她，轻拍她背脊：“慢点，撕裂伤口又该喊疼了。”

很是温柔的语调，让人很是怀疑，他是不是转了性子了。

她咳嗽结束之后，看着他那张脸，忍不住说道：“你不会真的有白月光、私生子吧？”

“嗯？”他挑眉，眼神中的疑惑做不得假。

拿巾帕擦了擦嘴，她重新趴在床上：“你和萧侯看似不同，但是本质上其实是一种人吧？都是年少时，曾经温暖的家不复存在。苍茫天地，似乎只剩下孤身一人。所以最初遇上时，你愿意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惺惺相惜，很多时候是一种本能。

何况萧素云身负血债，个性却无比坚韧，很多人遇到都会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更别说与她有类似境遇的燕长风。

他将手中的碗放下，慢条斯理地说道：“继续说。”

“少年相遇，感情应该是炽烈和明媚的。所以我一开始猜，你们是有感情的。但是你从来不曾提让她嫁你，她也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

眉头微微皱起，她看着他那张脸想探查出某些情绪变化，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习惯性微微耸肩，带动伤口让她龇牙咧嘴。

燕长风的大掌压在她肩头轻轻摩挲着，她像只顺了毛的小猫继续说道：“并且你特意提过，她是因为权势失去家人，所以她的目标是地位，其他都是拦路石。于你，也是一样的吧？你们，目的一致？”

不等他回答，她就自顾自摇摇头：“不像，以你的性格，不太可能会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送人。总不能没有到那个时候，就体察不到心痛的感觉？”

“怎么，你是想写话本子吗？”

他完全没有一丝怒意，落在她肩头的手依然轻轻地摩挲着，语调平常得像是在闲话家常，让她微微变得紧绷的状态，再度变得平静。

“没有那个天分。”她撇撇嘴，“其实也感觉到了，她的心里没有安全感，需要权力欲望充盈。而你，更多的是想要一个家，对权力的期待没有那么多。或者说，你手中的权势已经够大了。”

“继续。”

意思前面说的都对了？

宋清欢有一种被奖励的感觉，她很认真地继续分析眼前的人：“想要一个家，自然是需要家人的。无论是玄礼、玄夜和玄安，还是我，都算不得你真正意义的家人吧？你其实心里有一个很在意的人，你们还有了孩子！”

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这个时代的人，哪一个不讲究开枝散叶？

燕长风怎么可能能轻易接受自己不能人道的事实？

除非这些问题都已经不是问题。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天才，竟然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想得如此通透。

他低眸看着她满脸兴高采烈，只觉得自己说对了一切的模样，轻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将心爱之人放在外面，让你在府中？”

“……”

听起来，多少有那么点奇怪。

可她是穿越而来的新新人类，了解很多的！

“那是因为你担心他们因为你的缘故，受到伤害。有我就不一样了，你稍稍表现一下，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你的宠妃，刀子自然都插在我身上了。”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后背的伤：“这么一来，他们自然就安全了。”

他好似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情，直接笑了出来。

那种笑，只要听到的人，都不会怀疑有另外一层含义。

只是眼前的情况让宋清欢有点懵，反应不过来了：“你、你笑什么啊？”

“有点忍不住。”燕长风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甚至都有了泪水，和他平时的样子看起来大相径庭。

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情况不是有点不对劲？

在她忍不住要坐起身逼问时，他终于停下了笑声，只是再开口时，嗓音里依然残留着笑意：“那你觉得，是不是史上每一位皇帝的皇后，都不是最爱的。”

“……”

她沉默了。

都是天下第一了，还不能立心爱的人当皇后？那这皇后也太憋屈了！

燕长风似乎看出了她的内心，笑着继续说道：“是啊，都坐上那个位置了，还不能让心爱的人在身侧，那所有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像我……”

他顿了一下，凑到她面前，嗓音柔和又笃定：“连喜欢的女人都护不住，确实也没有必要当这个劳什子王爷了。”

男子汉气度什么的，先放一边，她觉得他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哎。

问题是，既然有道理，那她和他的关系就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了。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眨动，看着那张凑得越来越近的脸，声音不自觉发颤：“你、你真喜欢我啊？”

“娘子，为夫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是挺明显的，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宋清欢下意识后退，肩膀蹭到被子，微微疼痛感袭来，让她立即找到了问题所在处：“相公，你不觉得你言语前后矛盾吗？”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显然在等她的回答。

“且不说我们到底为什么会成亲，现在我为什么会趴在床上，相公不会忘了吧？”她指着自己肩膀上的绷带，义正言辞说道，“我被人刺伤了。相公，你要是真的如你所言，那么在乎我，还能让我受伤？”

燕长风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落在她的肩头。

白色的纱布上有着点点血迹，不多，却很有杀人诛心的效果。

薄唇微抿，他的眸底也漫上了层层凉意：“娘子说的是，是为夫没有安排好。那就让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部到地下忏悔，为他们做的蠢事付出代价如何？”

地下忏悔？

是全部都杀了的意思吗？

她本就因为失血有些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半点血色都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