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风无语,他能怎么不放过她?
张嘴想解释,莺歌突然说道:“哦,王爷不能人道,也不可能对小姐做什么。”
“……”
他是彻底沉默了,果然是随正主,和宋清欢一个德行。
表面上怕他怕得要死,掀他老底时,是半点不手软。
不对,是不嘴软。
拉起滑落的衣衫,他手上用上内力,随着‘撕拉’一声,外袍袖子应声碎裂。
随着一阵冷风掠过身畔,莺歌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后知后觉,她刚刚是不是差点脑袋没有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立即被吓得小脸煞白,哭着跑到床边:“小姐,你快醒醒吧,只有您能救奴婢了。时间晚了,怕是王爷就杀了奴婢了。”
宋清欢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
那一刻,她真的是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魂都飘到奈水河畔了。
传说人死后,定然会经历奈何桥。
在桥上会回想起自己的一生,还能听到亲人的呼唤声。
这是有人在哭她?
越想越是窝火,就是肩膀挨了一刀,小命就没有了?
燕长风那个庸医!
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
她真的是做鬼也不能放过他,
借着一股怒火升腾,原本疲倦不已的双眼,硬生生被她撑开。
紧接着,宋清欢就看到坐在床边哭个不停的莺歌。
懵了几秒,她也就反应过来了。
哪里有什么黄泉路,奈何桥,她就是单纯听到了莺歌在哭。
想清楚之后,身上的力气松懈,她再度软软地爬回到床上:“呀啊……”
睡了太久,嗓音沙哑不堪,发出的字词更是词不达意,却足以引起莺歌的注意。
“小姐,您醒了?”她脸上的惊喜,半点做不得假,“这下好了,奴婢不用死了。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难不成,她昏迷不醒,燕长风还威胁莺歌了?
果然是封建王权社会,半点人情味没有。
她张嘴想说话,干涩的喉咙依然说不清楚。
无奈,她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水杯。
好在他们主仆默契十足,莺歌迅速地倒了一杯温水,又扶着宋清欢坐起,小心喂她喝水。
喝了大半杯水,她的嗓子恢复了不少,起码再开口旁人能听懂了。
“好端端,哭什么?放心吧,你家小姐,是打不死的小强,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现在的莺歌可顾不得去问,什么是小强。
她眼中不仅有泪水,还有恐慌和不安:“小姐,您可一定要护着奴婢,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怎么了?”
宋清欢趴在床上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手里扯着一块华贵的衣料,脑子有点跟不上节奏。
不过这块布料,却让莺歌的神经被刺激到了。
“刚刚奴婢让王爷先去吃饭,奴婢来陪着您。”
“这不是挺好的?”
这样都让燕长风不满,绝对是他脑子有问题了!
“是挺好的,问题奴婢进来的时候,王爷衣衫凌乱,认为他要对您意图不轨!”
宋清欢的脑子瞬间就闪过自己负伤趴在床上,燕长风脱了衣服,欲行禽兽之事的画面。
真的是不可原谅!
就在她想爆发时,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不能人道啊。”
“奴婢也反应过来这一点了,还顺嘴说了出来。”
“……当着他的面?”
“是。”
还真的是勇敢至极。
宋清欢觉得后背的伤更疼了,刚才还不如真的去了奈何桥,现在也不用想这么烧脑仁的事情了。
莺歌害怕燕长风,她也怕啊!
这么当着面捅刀子,是真虎啊。
她已经开始考虑让莺歌收拾东西跑路时,燕长风再度推门走了进来:“醒了?”
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不过对上他的眼睛,就能感受到里面的关切。
那一刻,宋清欢甚至觉得,他的视线里似乎除了她,再没有别的存在。
除了与他对视,她做不出半点反应。
“去将厨房温着的粥,端过来。”
“是,王爷。”
莺歌答应着小跑离开了。
宋清欢呆呆地看着燕长风,忍不住来了一句:“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眼睛这么好看?并且你笑起来的样子好温柔啊。”
他坐到床边,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力道不重,可此时的她身体不舒服,立即娇娇地说道:“好痛!”
“知道疼,还去帮我挡刀?”
“冲过去我就后悔了。”
她撇着嘴垂下眼眸,没有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失落。
“可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冲过去了,有什么办法?”
半抱怨,半撒娇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更多的却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愿意为他挡刀的人不少,但是能做到本能护着他的人有几个?
他伸手揉着她的脑袋:“下次别这么傻了。”
“这不怪你吗?”
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她点着头,很是委屈地说道:“我是你的妻子,出嫁从夫,自然我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你安排好。结果因为你安排得不周到,让我陷入危险的境地,不都怪你吗?”
话说得柔柔弱弱,她内心却直呼自己是个天才。
谁能想到‘出嫁从夫’可以这样用?
燕长风看着她眼眸里慧黠的神色,却没有深究,反而笑着说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那你想怎么办?”
“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自然也不能要求太过分。那我就为莺歌求一求吧,她毛手毛脚,难免犯错。有什么事情,你就原谅她吧。”
显然主仆俩已经通过气了。
他眼眸中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而是俯身凑到她面前。
彼此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带动着无法言说的暧昧。
“她是娘子的人,为夫自然不会越俎代庖。就是她说为夫不能人道……”
尾音拉长,仿佛扯到了人的心上,让宋清欢的心脏跳动节奏都忍不住起了变化:“为夫觉得,总要证明一下。”
“你、你想纳莺歌为妾?”
她瞪大眼睛,还没有听到燕长风的回应,就听到门口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