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摘了面具，我就是你的

死人！

两个字以黑字白纸的形式，在宋清欢的大脑里简单粗暴地不断回放。

“怎么了？”

她被突然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转头就对上燕长风如墨的眼眸，直接‘嗷’一嗓子喊了出来，顺手推开他站起身。

一系列动作敏捷结束之后，她看着他，眼底是无法抑制的恐惧：“你就非得杀了我吗？”

“杀了你？”他挑眉，“娘子该不是大白天突发癔症了吧？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宠你如珠如宝，怎么会杀你？”

“……”

确实挺宠她的。

从她第一次入宫，他对薛家动手开始，类似的传言就传得到处都是了。

作为当事人的她，张嘴想吐槽他擅谋人心，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事情！

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没有良心？

平心而论，他凶名在外，心思深沉，却从来不曾做过任何对她不好的事情。

反倒是发生任何事情时，都站在她前面。

至于掐脖子的事情，呃……哪一个处于他这个位置的人，能不怀疑身边突然出现的人？

感觉到自己在为他找理由，宋清欢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总不能被掐脖子掐出斯德哥尔摩了吧？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那谁知道？毕竟最能保守秘密的，除了死人还有什么？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说完她耷拉下脑袋，像极了鹌鹑。

燕长风看着她满脸愁思的模样笑了：“反应这么快，那怎么选，应该都不需要想吧。”

“有选择吗？给你治，就一辈子留在这里。不治，你要杀了我！”

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死刑和死缓哪一个都不是好选择！

他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说呢？”

“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一想到一辈子都能看到结局，也太无聊了。”

“你确定看得到结局？”

一句话让方才已经消散的寒意，再度冒了上来。

所有一切不变的情况下，是他愿意接受。

问题他都算计到太子燕明轩头上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甘心当臣子的人。

只是一个后嗣都没有的人，为什么那么贪恋皇权？

宋清欢的视线忍不住下移，落在了他的双腿之间，是真的不能人道了吗？

太医的话，也未必是真的吧。

她的目光直接而炽烈，很有扒了他衣服验证清楚的意思。

他有点不太舒服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娘子在想什么？”

“想你是不是已经有私生子了。”

“啊？”燕长风是真的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她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纵观古今中外，篡权夺位的人不少，太监想上位的更是比比皆是。但是真正想当皇帝的太监，却是少之又少。起码有脑子的，都不会想。”

没有后嗣，死后被推翻是必然，戮尸自然也是不需要考虑的。

稍微有那么点聪明，就只当九千岁，不考虑万岁了。

“所以，娘子是拿我和太监比？”

“……”

好嘛，是觉得横竖都是死，所以直接把脑子掰碎了？

她干笑一声：“相公怎么会这么想？在我眼中，你是英明神武的代表，怎么会是那些人能比的？”

“那娘子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能装哑巴吗？

宋清欢总觉得，她迟早会死在这张嘴上！

燕长风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心情反而很好的样子：“哦，所以娘子没有想劝我不要谋反的意思？说起来，娘子劝人谋反的理由，也真的是独辟蹊径。”

是她异于常人吗？

不是！

是他给的理由好啊。

一个不能人道的人，和太监的差别也不是很大吧？

一个脑袋，满满的问号，她觉得现在的面临的问题不是她要判自己是死刑还是死缓，而是眼前这个人，到底骗了她多少。

“相公，既然要我留在这里，我们是不是有坦诚相见的必要？”她严肃地发出询问。

“坦诚相见？”

“是，这是真正信任的第一步。”

他微微颔首：“我之前还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要求。不过如果你想，我自然是不会介意的。”

这么大方就答应了？

她眼睛里的错愕还没有完全显现，就被他扯动腰带的手吓得蒙圈了：“你、你做什么？”

“嗯？娘子不是要和我坦诚相见吗？”燕长风反手扣住，她意图阻止他扯开腰带的手，还不忘放到唇边亲吻，像极了花花公子。

宋清欢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绿了，是他吃错了药，还是她的脑子出了问题？

坦诚相见……是那个意思吗？

她真的很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再顺手给他一巴掌！

好吧，看他笑得温润的模样，和平常那副略显阴沉的神色比起来，还真的有点下不去手。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也太不对劲了？

静默了几秒钟，她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能正常交流吗？”

“不正常吗？”他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扯入怀中，“我们是夫妻，亲密一点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她推了推他凑过来的脑袋：“亲密很正常，但是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你觉得适合亲密吗？”

他状似认真地考虑了一番，点着头说道：“适合。”

适合个大头鬼！

宋清欢觉得自己的情绪真的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了。

和这么一个无厘头的人在一起，似乎死缓未必比死刑好到哪里去。

就在她考虑直接放弃这个拖延死刑的机会时，他握着她的手放到了面具上：“摘了面具，我就是你的。”

什么？

她身体蓦地一僵，眼睛无法自控地收缩，嗓音都带上了几分沙哑：“你说什么？”

“你听清楚了。”他眼眸含笑地看着她，完全没有重复一遍的意思。

温热的大手握着她的手，皮肤间传递过来的温度却让她忍不住开始战栗，他方才那句话是不是算表白？

太吓人了吧？

被一个很可能意图篡位，还不能人道的太监表白？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彻底被吓傻了：“摘了面具，你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