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留下的马脚

第二个证人？

宋清欢的眉头微皱，看着燕长风那张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内心却好似滚开的水，翻腾了起来。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除了偶尔逗弄她时像无赖，平日里都显得很是淡漠。

尤其是苏家的事情上，他半点没有插手的意思都没有，还将阿九安排给她，让她自己调查。

最开始，她觉得他身为王爷，身份尊贵，自然瞧不上区区一千两银子，更不会在乎平头百姓之间的相互扯皮。

当初能要求里长认真调查这事，就算是不错了。

现在她突然发现，她似乎从头都没有看透他的想法，更不知道他的部署安排是什么。

和她一样迷惘的还有苏楠楠。

不过苏楠楠的心里多了几分恐惧，上辈子她和燕长风是有过接触的，却从来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关切，完全无法想象他会暗中调查这件事，现在还找到除了春燕之外的证人？

当时她担心被人发现露出马脚，所以对整件事进行了缜密的安排，更对苏家周围的环境细细查看过，怎么还会有别人看到？

既然他能让春燕诈她，怎么不会有第二个人？

思及此，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面上的表情却是委屈的。

“殿下如此冤枉我，真的不是因为我回到宋家之后，嫁过去的是欢儿姐姐吗？”

宋清欢想骂人。

她嫁给燕长风，他不偷笑就算了，难不成还后悔苏楠楠没有嫁过去？

鉴于燕帝在场，宋清欢压下不太文明的词汇。

只是燕长风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你长相不如欢儿，学识不如欢儿，能力更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本王很后悔你没有嫁到王府？”

很平常的语气，完全是陈述的语调，偏偏每一句都是实话，更加显得嘲弄意味十足。

苏楠楠的脸色瞬间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各种颜色争相上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她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挤出一句：“王爷说的是，欢儿姐姐样样比我强。当年若不是我们被抱错了，也不会这样。”

“所以，你是怪我占了你的位置？才想要报复苏家？”宋清欢真的是烦透了苏楠楠。

要是燕长风真的有证人能证明苏楠楠偷了燕长风给苏家的聘财，直接钉死对方一了百了，就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她没有给苏楠楠反驳的机会，对着燕长风说道：“相公，既然你有证人，就安排对方来吧。”

说着宋清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副累到极致的模样。

燕长风也是个会做戏的人，他站起身走过去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娘子放心，事情自然会查清楚的。”

他说着看向宋夫人：“她回到宋家之后，各种生活起居，都是你亲自安排的吧？”

突然被问到的宋夫人有点懵，不知道燕长风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点头回应：“是，楠楠回到宋家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自安排的。因为这十几年她都不在我身边，所有给她安排的一切，都是我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一切。”

宋夫人说这话时，看着苏楠楠的眼神充满母爱，让人能感受到她对苏楠楠的在意。

宋清欢并没有什么感觉，却又觉得，要是原主在这里，定然会难过吧？

敬爱了十几年的父母，因为血缘的关系将她排除在外，成了可以牺牲的存在。

好似并没有什么错，可个中悲苦，也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她微微偏头，不去看她们母女情深的表情。

“你娘也很疼你。”燕长风的声音不高，只有她能听清楚。

抬头，她看到他幽黑的眼眸，突然忍不住笑了。

四目相对，那眉眼含笑的模样让燕明轩的心头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

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看着他吗？

他认真地在记忆里搜寻，却只记得他厌烦她的出现，哪里还记得她看他的眼神。

直到此刻，燕明轩似乎才真正意识到，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哪里还有机会？

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人，早已彻底放弃他了。

“既然是宋夫人亲自安排的，那她每个月的开销，你都应该清楚的吧？”燕长风问道。

宋夫人不明所以，还是点头说道：“是，她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我安排的，不需要什么银钱。可我怕她手里短缺，每个月总要给她几两银子的。”

最后几个字声音很轻，视线还往宋清欢的地方瞟了瞟。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几’两银子，绝对比当时宋清欢在宋家时多。

不过并没有人细问这个。

“那你给她的现银，每月不会超过十两吧？”

“王爷说笑了，普通的姑娘，哪里会有那么多花销？”

燕长风没有接茬，而是继续说道：“她回到宋家不过三个月，那到了她手里的银两就算全部积攒下来，也超不过三十两。何况，她怕是也没有全部存下来吧。”

宋夫人还想说什么，宋知书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面上的神色微微一变，感觉到燕帝和燕长风盯着他的动作，他立即说道：“陛下，王爷，每个月到她手里的银钱确实不多。可她刚刚回到府中，需要添置的东西不少，所以这几个月的开销也是比较大的。”

“说的是。”燕长风微微颔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他对着阿九使了个眼神，阿九会意走了出去。

很快阿九就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中年男人进来之后，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然后站在地上并没有吱声。

“陶掌柜，这位宋姑娘，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随着燕长风询问，陶掌柜看了眼苏楠楠：“回王爷，草民认识这位姑娘。她前段时间到了鄙人店里，买了些许首饰。”

“那些首饰，花费了多少银两？”

“一百五十九两。”

陶掌柜说出的数字，显然是将宋夫人吓到了，她抓着苏楠楠的手都紧了几分。

还是宋知书按住她，才没有让她喊出声。

宋清欢却在这一刻反应过来，她调查的方向出现了问题。

苏楠楠设计整件事时，绞尽脑汁，很难找到她留下的马脚。

正因为如此，她自认为不会有人查到她时，用这一千两银子时就没有那么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