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二个证人

苏楠楠的声音算不得很高，却是铿锵有力，听起来格外震耳。

别人怎么想，宋清欢不知道，她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在她眼里，燕长风算不得什么心胸宽广的人。

魏王妃换人这件事，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因为无论是宋清欢还是苏楠楠，都不是他在意的人，何况他找魏王妃是为了照顾燕玄礼燕玄夜和燕玄安。

现在宋清欢非常负责任，三个小家伙又很是喜欢她，他对这个结果是很满意的。

问题是……

苏楠楠直接说，他对换人之事不满，还将矛头对准他有问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清欢张嘴想说什么，不想苏楠楠的话还没有说完。

“王爷不说话了？还是王爷觉得，因为你是大燕的英雄，所以即使你的腿瘸了，你不能人道，所有的女子都要兴高采烈地成为你的妻子？”

勇。

这是宋清欢心里唯一想说的。

若说刚刚那句话，苏楠楠还算收着，这一句话直接将燕长风说成了仗着战功，强抢民女的恶霸了。

她都无法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掐脖子还是直接劈了苏楠楠？

似乎无论发生什么，宋清欢觉得自己都不会感到意外。

偏偏就这么意料中的事情，就是没有发生。

燕长风冷声一笑，眉眼之间并没有出现太多的情绪：“所以，在你眼中，本王是因为娶不到你，才会让人指控你偷取了聘财？”

宋清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这句话说得很是随意，谈不上过多的情绪，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可笑呢？

以燕长风的身份，会因为娶不到一个京兆尹的女儿，而如此的大费周章？

在场的人……有人信吗？

她小小地扫视了一圈众人，面上神色各异。

尤其是燕明轩，看向苏楠楠的眼神像极了看傻子。

也是，他都不敢在燕长风面前胡乱造次，苏楠楠直接戳向燕长风的软肋，是真的半点后路没有留。

不过宋清欢倒是有那么一点明白苏楠楠的想法。

反正苏楠楠无论怎么做，都不会让燕长风对她另眼相看。

更重要的是，今天的事情一旦她不反驳，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定是她偷窃，那么她名声尽毁，所有一切努力都毁于一旦。

算起来，现在的她完全就是孤注一掷的状态。

宋清欢的心里轻啧一声，突然觉得苏楠楠也不像平日那么没脑子。

起码这种时候表现出的反应能力和勇气，还是值得嘉奖的。

不过说她的人，经过她同意了吗？

她直接冷笑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你眼中，他就是一个这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宋清欢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站在苏楠楠面前。

两个人相对而立，一个由内而外地散发着高高在上的气质，另一个多少就显得有些底虚。

双目对视，苏楠楠有些心虚：“欢儿姐姐，难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你没有哪里说对了。”

宋清欢一改之前处处照顾她的姿态，冷声说道：“燕长风首先是大燕的子民，然后是大燕的将军，最后才是大燕的王爷！他出身皇室，原本可以养尊处优，却愿意为大燕到战场上出生入死，你怎么敢小看他？”

“我、我没有。”

“怎么没有？一个心怀家国天下的人，会因为一个人不嫁给他，就给对方指控罪名？你这么说，不仅是对他的亵渎，更是对大燕的亵渎！”

将事情扩大化，使得方才苏楠楠营造出自己被逼迫的气氛瞬间得到了瓦解。

她张嘴想解释，宋清欢却没有给她机会。

“陛下，苏家聘财丢失的事情，与相公无关。他也是看臣妇时时刻刻关心此事，才让人调查。现在却因为他对臣妇的关心，被有心之人加以揣测，臣妇不服！”

宋清欢狠狠地咬了咬唇，在旁人眼中是硬生生憋住眼睛里的泪水。

事实上她是用这样的疼痛，让双眼染了点泪意，使得她看上去委屈却又坚定：“相公为大燕付出了多少，旁人不知道，陛下是最清楚的。现在他被人如此指摘，陛下难道允准吗？”

之前通过燕明轩的态度，宋清欢就隐隐知道，燕帝对燕长风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尊敬在意。

更多的，大概就是当燕长风是个好用的将军。

到了特殊时候，还会有卸磨杀驴的打算。

可惜现在还没有图穷匕见的时候，大军在燕长风手中，燕明轩那个太子还没有到能堪大任的时候，燕帝要怎么安排燕长风，自然也得小心掂量。

果然，他沉沉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长风付出了很多。想不到，却有人这般想他。”

呵呵，想不到吗？

整个京城，有关燕长风的传言到处都是。

说他杀人不眨眼，又说他变态滥杀，这样的事情，燕帝能不知道？

现在想表演深情兄长，不觉得有点晚吗？

宋清欢内心吐槽，嘴上说的却是：“有陛下明白相公，他就够了。”

“长风，你委屈了。”燕帝看向燕长风，“你是朕的兄弟，也是大燕的大将军。将来这天下，还是要由你守护。”

画大饼？

燕长风不能人道，都不会有后嗣，将天下给了他又如何

等将来他百年之后，再将地位传给燕家后人，而他被人开棺鞭尸？

她对这种虚伪的言辞，嫌弃到了极点。

可惜哦，在场的人都在演戏，她自然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真性情。

“皇兄言重了，太后将我抚养长大，辅佐你，是臣弟该做的。”燕长风淡声说了一句之后，扫向苏楠楠，吓得她一个激灵，将搂着她的宋夫人都吓了一跳。

就这样的胆子，到底刚才是怎么敢指着燕长风鼻子骂的？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之后说道：“你是觉得，除了春燕，就没有别的证据了吗？”

对上苏楠楠不安的眼神，他的唇角勾起一个笑弧：“原本想着顺着这件事你说清楚，事情就算结束了。结果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只能请第二个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