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燕长风最后一句话说出,苏楠楠本就不好看的面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不仅是她,旁边的宋夫人都变了色,宋知书的眼神都变得阴冷起来。
“不可能!”
孙楠楠回想起之前和春燕的聊天内容,认定对方是在诈自己:“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看得到?难不成,王爷为了将这件事安插在我身上,还特意安排了证人?”
表面她看上去是委屈到极致的悲伤,其实心里很是不安。
嘴上说得硬,她心里也不确定,当时到底有没有被人注意到。
尤其是随着过去的时间不断拉长,有些记忆变得模糊,她也变得不确定。
“皇兄,既然这件事说不清,直接让证人出面指认如何?”燕长风站在宋清欢身侧,言语淡然,却让她觉得眼前的人深不可测。
实在是他们明明几乎一直在一起,对于他了解的事情,她却一点不知道。
其余的事情就算了,找到能证明苏楠楠偷窃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多少显得有点荒谬了?
还是说,他就是在吓唬苏楠楠?
宋清欢想到这个可能性,内心的不安迅速扩大。
能将这件事想得那般周密的孙楠楠也不是个蠢的,再说还有当了多年京兆尹的宋知书,被他们任何一个人瞧出不对劲,燕长风都会被扣上‘欺君之罪’的帽子。
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她抓着他手臂的手忍不住紧了紧,看向他的眼神,也很是紧张。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情绪变化,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放心,苏家丢失的聘财一定会找到。到时候,他们在苏家庄,就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完全从宋清欢角度出发的安慰,让她的心里忍不住安定了几分。
燕长风是什么人?
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大将军,战事都能运筹帷幄,何况是这点小事?
想通了,她就不担心了。
只是真的看到他所谓的证人时,她后背又开始发凉,这确定不是胡闹?
现下宋清欢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喜滋滋地等着燕长风安排阿九将证人接来,又跟着燕帝去了大厅。
当然,等待的过程中,燕明轩和苏楠楠被安排下去更换衣服了。
小半个时辰,他们回来之后,阿九走进来:“陛下,王爷,证人带到了。”
“带上来。”燕帝说道。
“是,陛下。”
很快阿九就将等在门口的人带了进来。
看清来人之后,宋清欢忍不住瞪大眼睛,同时还想伸手揉揉眼睛。
她很是有点怀疑,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还是说,春燕其实是有孪生姐妹的?
“相公,你说的证人就是她?春燕?”宋清欢不确定地轻声询问。
在她惊讶不已时,苏楠楠却松了一口气。
若是之前,她看到春燕确实担心,可想到那天去找春燕的情况,她是半点都不担心了。
“春燕?你怎么会来这里?”
不仅没有担心,她还一脸关心地说道:“你别怕,陛下和王爷都是好人,不会为难你的。快,磕头行礼,别吓得没有了反应。”
春燕自小生活在乡下,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
当下还真的是有点手忙脚乱。
被苏楠楠提醒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跪倒在地,将阿九在路上教给她的话说了出来:“民女见过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帝虽然算不上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却也不是什么残暴的昏君。
对待春燕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普通百姓,他的态度也算得上是和蔼:“起身吧。”
“谢陛下。”
她起身站在原地,低着脑袋不敢说话,显然整个人很是不安。
“苏楠楠,你是认识的,对吧?”
“回陛下,民女认识。”
“那苏家丢失聘财的事情,和她是否有关,你知道吗?”
春燕看了眼苏楠楠,又快速看了眼宋清欢,低下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燕帝眯了眯眼睛,没有催促。
燕长风更是好像事情到这里,已经和他无关了,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喝着茶。
倒是宋清欢有那么点紧张。
那一日,春燕看清楚屋里的情况。
她要是实话实说,方才燕长风说的人证就成了一个笑话。
到最后,就算不说今天燕明轩和苏楠楠的事情是他安排的,也会说他心思狭隘,才会故意为难苏楠楠。
不管怎么样,似乎他们今天都有大麻烦了。
宋清欢成了所有人之中最为不安的人了。
她刚想开口说话,苏楠楠先一步发声了:“春燕,家里被盗那一日,我确实答应给你画图样。当时由于我照顾大哥,忘了时间,所以是你到苏家找我的。那时候,苏家还是一切正常,你都记得吧?”
“记得。”春燕应了一声,声音犹如蚊蚋,“那天我等着急了,所以去了苏家找苏楠楠。”
“那你看到了什么。”燕明轩也有点忍不住了,先一步询问。
春燕本就不安,现在问的人又多了一个,她的不安扩展得更加迅速。
别说回答了,整个人从脸红到脖子,张了几次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听得人都烦躁了。
宋夫人看到指认苏楠楠的人就来气,现在看春燕不说话,直接发火了:“怎么?现编瞎话呢?你当时看到了,据实说说就对了。现在什么都不说,是想着怎么诬陷她?我告诉你,敢撒谎,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说不出话!”
春燕吓得后退几步,人都开始发抖。
燕帝和燕明轩的面色齐齐冷下来,宋知书立即说道。
“陛下和殿下都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没有人敢在陛下面前撒谎!”
表面上是指斥宋夫人,无形中却是又一次对春燕的恐吓。
她吓得浑身哆嗦,低着头说道:“我当时到了苏家喊她离开,她表现得急急忙忙的,根本不让我进屋。”
“那屋子里的情况,你并没有看到。”燕明轩的语调低沉,听起来很是失望。
宋夫人却兴奋了:“什么都没有看到,也能成为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