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苏楠楠。
只是这样的安静,就给了她巨大的压力:“欢儿姐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
“我觉得你越来越贴心了,并且提议很有道理。两个人坐在一起也热闹,确实比分开要好。”宋清欢语调柔和,眉眼间不见情绪,苏楠楠心头的不安却是半点没有松懈。
她张嘴想说什么,宋清欢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都安排好了,还有一些必须要带的东西,那你就和我做王府的马车吧。”
随着她抬手,阿九驾驶着马车出现,宋清欢带着莺歌坐了上去,还不忘掀开帘子:“还不上来?”
苏楠楠纵然不愿,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等坐上马车之后,她还想着要讨好几句宋清欢,结果对方直接闭目养神,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可恶!
苏楠楠不自觉捏紧手里的帕子,很想上前给宋清欢一巴掌,打碎她脸上的风轻云淡。
不过一想到即将会发生的事情,苏楠楠又冷静下来了。
马上就有好戏上演,就让宋清欢再嚣张一段时间!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大佛寺门口。
宋清欢和苏楠楠一起进去找到宋夫人,上香叩拜,为宋家过世的老太爷祈福点灯,保佑宋家后世子孙平安顺遂。
上香结束后,宋夫人说道:“我这几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想着抄写经文静心。大佛寺附近的景色不错,你们姐妹俩到处走走,再尝尝这里的素斋。我已经让寺里的师父打点好了,你们过去就好。”
“是,娘。”苏楠楠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宋清欢想看她们娘俩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倒是也没有拒绝,跟着走了出去。
“欢儿姐姐,都说大佛寺的素斋好,我们一起去尝尝吧。”苏楠楠笑着说道。
大佛寺为香客专门修了休憩的小院,吃素斋自然是那边。
母女俩联手让她留下吃素斋,怕是那边有什么安排吧?
宋清欢脑子里想着事情,面上的神色不变,淡然开口:“我吃了早饭不久,想去四周走走。你要是饿了,先去吃吧。”
扔下这句话,她也没有理会苏楠楠,转身就往后山走。
在京城就听说大佛寺后山的景致很是不错,宋清欢早有心思想看看。
只可惜春寒料峭,并没有山间苍翠,不过孤峰绝壁自有美感,就是身后的某人真的太吵了。
“天啊,欢儿姐姐,我的帕子不见了!”
苏楠楠跑过来,一把抓住了宋清欢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了:“那上面还绣着我的名字,要是被人捡去,我还怎么见人?”
女子贴身之物,若是被人捡去,总是容易出麻烦。
何况是绣有闺名的东西。
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哪里是那么轻易能丢掉的?
宋清欢语调略带几分漫不经心地出声安抚:“来这里的人大多品行端正,不会做什么无礼的事情。我们刚刚也没有走了几个地方,让莺歌她们几个去看看就好了。”
莺歌在宋清欢的授意之下,立即就推着苏楠楠的丫鬟离开了。
这么一来,只剩下宋清欢和苏楠楠站在原地。
不给苏楠楠开口的机会,她笑着说道:“都安排好了?是宋知书的安排,还是你们自己安排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苏楠楠偏头错开宋清欢的视线,眼神里的不安很是明显。
宋清欢轻啧一声:“你要是都能在我面前演戏,我可真的是瞎了眼。不肯说,那我就只能按照自己的办法做咯。”
“你、你想做什么?”
“你猜。”
苏楠楠显然是被吓到了,转身就想跑。
可她还没有回头就觉得后颈一阵疼,然后整个人软软地躺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阿九对着宋清欢恭敬行礼:“王妃。”
她微微颔首,用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她做了什么?”
“回王妃,她们确实让庙里的师父准备好了斋菜。不过那间房,她们还安排城北的张铁匠去。”
“张铁匠?”她眉头皱起,眼神里满是疑惑。
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一个铁匠?
他静默了几秒,才开口说道:“那张铁匠是个浑人,娶了三任妻子,都被他活活打死了。这几日来佛寺上香,就是想求个姻缘。”
“所以,宋家就想将我送过去?”宋清欢嗤笑出声:“是我的命还是什么情况,怎么遇上的都是死了三任老婆的男人?”
察觉到阿九看过来欲言又止的神色,她立即说道:“放心,我脑子没坏,你家王爷做不出这么浑蛋的事情。不过这个张铁匠不会只有打杀老婆一个毛病吧?”
“吃喝嫖赌,他是样样不落。并且他娘是出了名的悍妇,嫁进他家的女子没有少受磋磨。”
这么个玩意,真的是该死。
宋清欢的手指动了动,看在地上躺着的苏楠楠笑了:“哎,不听劝,那就自食恶果吧。你将她送到他们安排的房间去,别忘了引那张铁匠过去。千万别让他们的设计落空,不然那多可惜?”
阿九应了一声,又忍不住问道:“那您呢?”
“我看这地方风景不错,到处走走。等那边事情差不多了,你再来找我。”
“是,王妃。”
随着阿九离开,她就继续往后山走去,想着那边都进行得差不多了,再回去看大戏。
没有想到乐极生悲,她脚底下一个打滑没有站稳,整个人就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她双手抱着脑袋,尽力蜷缩下去,一阵头晕脑胀之后,终于停止了滚动。
再看自己,一身的土,衣服上刮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口子,就是手和手臂上出现了不少划痕。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确定没事,宋清欢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这下不需要担心,怎么解释和苏楠楠分开了。回去直接往宋家门口一站,还能直接倒打一耙,把所有问题都怪在他们身上。”
轻笑一声,她就转头四看,从哪里方便上去。
结果她头一转,就看到一个手握长刀的人向她走过来。
最可怕的是,那柄刀还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