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宋清欢一脸认真地看着春燕,“你愿意相信我的解释,而不是单纯听信别人的片面之言,对我就是最大的帮助,哪里有添麻烦?”
春燕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当时误会你,还骂你。”
“所以你觉得我可能会报复你,所以拒绝和我入京?”
宋清欢以退为进,春燕更急了:“不不不,我怎么会这么想?”
她双手在身前快速摆动,急得嘴皮子都有点不利索了:“我、我就是……”
“好了。”宋清欢伸手握住她的手,很认真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几乎是被宋家赶出来的,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让你去药堂,是希望你能帮我。”
最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眉眼之间的无奈情绪尽显。
单纯如春燕,哪里还忍心拒绝?
她当即说道:“你放心,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绝对不会含糊!”
宋清欢成功将春燕忽悠同意,就和苏家依依惜别,然后带着人回京了。
她没有带人回魏王府,而是直接去了保安堂。
说起来也真的是巧,宋清欢刚刚下了马车,就看到街对面的苏楠楠。
宋清欢收回视线压根没有理会,却能清楚地感受到那道落在身上的视线。
尤其是等春燕下来之后,存在感更加明显。
想也明白,苏楠楠着急了。
最可能揭穿她伪装的人出现了,她怎么能不害怕?
“欢儿姐姐!”
听到苏楠楠急切的声音,抬眼就看到站在面前还带着几分气喘的苏楠楠,宋清欢的面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被她那么静静看着,就让苏楠楠精神紧绷,呼吸更急了,声音却笑了下来:“欢、欢儿姐姐。”
“怎么这么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姐妹之间,有多深的感情。”
宋清欢的声音很是温柔,却带着说不出的凉意。
旁边的春燕更是直接说道:“清欢,别理她。一看她那样子,就不知道心里又盘算什么呢!对这种人,就得保持距离。”
宋清欢向来是不会给人留面子的人,何况是对苏楠楠。
于是她当着苏楠楠的面,带着春燕走进保安堂,并且安排店伙计,不许苏楠楠进门。
即使没有看到,宋清欢也想得出,孙楠楠现在是抓心挠肺,很怕春燕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事情。
这就是宋清欢一开始想要的效果,既然表面上找不到能指证苏楠楠的证据,那就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毕竟自己打自己的脸,才是最有趣的事情。
宋清欢让莺歌带着春燕熟悉保安堂之后,私下安排吴掌柜,近几日来保安堂打探消息的人全部记住,绝对不许任何人说出有关春燕的事情。
安排好一切,她就等着鱼上钩。
……
苏楠楠看到春燕的那一刻,心慌达到顶点。
她一直想找机会去苏家庄,可近期京城各家大洗牌,宋家对她的看管极严,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彻彻底底晚了一步,她更无法确定当时春燕到苏家究竟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她绝对不能让春燕真的说出什么!
……
魏王府。
纵然没有看到,宋清欢也能想得出苏楠楠被挡在保安堂门外的吃瘪样,真的是想想都开心。
她一路哼着小曲,心情飞扬,对着燕长风和燕宁轩也是笑容满面,打了个招呼就风一样地飘了过去。
“小婶婶今天心情真好,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了吗?”燕宁轩推着轮椅,满眼好奇地盯着宋清欢的背影。
等宋清欢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之后,燕长风收回视线,压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皇叔交代的事情,怎么可能做不好?”他笑嘻嘻给出了回应,“事情查得很清楚,几方一对质,保证什么马脚都露出来了。”
说到最后,他轻啧一声:“这人的脑子多少也是有点不够灵光,做这种事情还亲自去,真的是不怕被人认出来。”
燕长风没有理会他的啰里啰嗦:“将人盯好,别到时候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皇叔,我办事,你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
保安堂。
宋清欢是真的没有想到,她没有等到各种想办法要进门的苏楠楠,反而等到了宋知书。
他一身锦袍走进来,年过四十却没有发福,整个人看上去清癯儒雅,还真给人一种两袖清风的感觉。
坐在内厅书案后面的宋清欢打量了一番对方,笑着让他落座、看茶:“今日过来,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眉头周围,眼神里透出几分不满,却没有戳破:“清欢,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不满,可宋家锦衣玉食养了你十几年,是事实,你不能否认吧?”
想道德绑架?
可惜她没有道德。
她笑了:“所以,宋家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不能拒绝?那这给别人养孩子,比养自己的孩子还好。毕竟自己的孩子养大,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我没有想为难你,只是三日后就是你祖父的忌日。他生前很是疼你,你去给他烧三炷香不过分吧?”
确实不算过分的要求。
不管现在的宋家如何对她,之前祖父确实很是疼爱原主。
至于祖父知道真相会不会也如宋知书一般,不能无端揣测,毕竟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祖父的忌日,自然是应该去祭拜的。只是现在宋家的族谱上已经没有我的名字,我再去宋家的祠堂就是不敬了。明日,我会去大佛寺为祖父烧香祈福。”宋清欢说道。
宋知书盯着她看了半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心里是怨恨宋家的对吗?”
“不然呢?”她撩起红唇,眉眼间的笑意嘲弄意味十足。
“自古亲属有别,当日宋家有千不对万不对,终究养你长大……”
“宋大人,”宋清欢凉凉地打断了他的话,“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一次次提及有意思吗?你要是非拿养育之恩说事,我只能说当日宋清欢在府上上吊,已经将命填给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