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真有病，生不出孩子

燕长风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慵懒地靠坐在轮椅上，看似随意，周身的压迫感却越发浓重。

宋夫人只是个内宅妇人，哪里受得了这个？膝盖一软，就要跪在地上，求放过。

宋清欢不着痕迹地伸手一挡，扶住了宋夫人，话却是对燕长风说的：“相公，让娘带着楠楠赶快回去收拾收拾吧。不然被爹爹看到，定然要说娘照顾不周。”

“是是是，欢儿说得对。”现在的宋夫人哪里还敢反驳？僵硬的大脑只觉得能让她们离开的言辞，都是对的。

“是吗？”燕长风的薄唇吐出两个意味不明的字，视线掠过宋夫人，落在宋清欢身上，难得正常地笑了笑，“都听娘子的。”

宋清欢：“……”

有诈，绝对有诈！

这男人冷冰冰的一副面孔不一定会杀人，笑起来是定然要出事。

偏偏……

他笑起来还真好看。

呜呜呜，男色误人，她不能继续看了。

她脑子思维发散遍地开花时，一直无人理会的苏楠楠抓紧了身上的被子，看向她的眼神，怨毒而恼恨。

宋夫人是整个房间里最务实的一个人，她只理解到‘可以离开’，当下扶起苏楠楠就匆匆走了，不敢有半点停留。

生怕稍慢一步，就走不成了。

她们离开之后，宋清欢也松了一口气。

就算燕长风满腹怀疑，没有当面锣对面鼓的对质，她就还有应对的办法。

就是……感受着他落在身上的视线，她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如芒在背。

绞尽脑汁考虑怎么打破这怪异的气氛时，他开口了：“你准备怎么罚玄礼和玄夜？”

“罚？”

宋清欢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都是怀疑，甚至带着点不满：“他们两个动手推人是不对，可问题是苏楠楠居心不良，怎么能怪他们？”

想到小哥俩为她推人的行为，心里暖乎乎的。

血缘关系怎么比得过一日日真心相处？是宋家人薄凉而已。

“本王说的不是这一件事。”燕长风瞥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透着几分不满，“他们太软弱了。身为本王的儿子，又是在自家府邸，却被吓到浑身发抖。”

“那还不是怪你！”

宋清欢就像嘴上没有把门的一样，张嘴就来。

接收到他射过来的冷飕飕眼神之后，她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说。说不清楚，本王连你一并责罚！”

呵，说清楚了，怕是她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她苦着一张脸，再次感叹自己的嘴怎么就像身边最大间谍一样，总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反正说不说都没好事，直接沉默是金吧。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燕长风又补充了一句：“说得好，本王有赏。”

有生机！

宋清欢捕捉到这个信息点之后，立即来精神了：“你是先帝嫡子，先皇后是开国大将常将军的长女，身份尊贵，家门显赫，谁敢对你大小声？玄礼和玄夜……”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出身普通，突然出现在这皇城之内。说起来是你的子嗣，终究是有那么点差别。无论是他们的内心，还是外在的声音，都会造成他们的怯弱。不过最重要的是，你和他们不够亲近。”

“亲近？”

这个概念显然对燕长风很新鲜，他的眉头皱起，眼神里带着不解。

她看他听进去了，搬了个凳子坐到轮椅旁，很认真地解释：“是啊，你想啊，有后盾才有底气，对不对？你不惧所有人，是因为你是尊贵无匹的王爷，是战功赫赫的将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们呢？”

“玄礼已经十岁了，是该立他为世子了。娘子，你觉得呢？”

“……”

别人喊‘娘子’，柔情蜜意。

他一喊，她浑身鸡皮疙瘩，总觉得他是挖好陷阱等着她跳。

干笑一声，她本能往后缩了缩：“这些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小女子考虑？相公定了，就好。”

“是吗？”

又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反问，宋清欢觉得头大，被人怀疑的路上，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布满荆棘。

既然躲不过，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相公既然决定不要孩子，只有玄礼、玄夜和玄安三个孩子，那世子自然要从他们之中早做定夺。一来掐灭外界种种小心思，二来也能给他们立威。他们以后的路，自然会好走。”

普通人家收养就结束了，皇家可不一样。

写上玉碟是认可，立为世子才是真正的奠定位置。

“娘子就不担心，他们挡了我们将来孩子的路？”

有病吧？

哦，他真有病，生不出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要对病人温柔，就是脸上的笑容假了点：“相公，来之前嬷嬷就说过了，您不会再有孩子了，我心里明白。”

“你不是懂医吗？不考虑为本王治一治？”

一口老血喷出，宋清欢觉得，他不是要她治病，是想要她的命！

一个人到底心里多阴暗，才能有这么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就非得在她这试探出点问题，才肯罢休吗？

老天，为什么这么玩她？

重生，呵，呵呵，还不如当时就那么噶了轻松。

宋清欢伸手揉了揉脸，坚信老祖宗的智慧，好死不如赖活着！

“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我……”

“那你怎么敢保证，能治好本王的腿？”低沉的声音打断她的话，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靠近放大的俊脸。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瞬间明白为什么恋爱就要找帅哥。

真的是方才所有的不满，都在看到他俊美的脸庞后，烟消云散。

唯一缺憾是他半边面具，到底遮盖着怎样的伤痕？越来越好奇了。

“相公要是相信我，也不是不可以试试。比如，你的脸，或许我也有办法。”

舔了舔嘴唇，她努力压制心头的兴奋。要是能治好他，这是怎样一个完美的帅哥？

高大英俊，帅气多金，还不用生孩子。

天啊，她觉得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直到他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打碎了她所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