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轻而易举拿了下来，以5个亿的额度。
方盼楠听到这个消息时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仿佛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赵恒找到了他想合作的意中人，并且能为他带来最大利益，而不是固守在方盼楠这个死板的思想中。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办公间，不少人等着看方盼楠笑话。
孙萌萌有些担心，方盼楠端着杯咖啡从休息间走了出来，路过孙萌萌工位时，还不忘给她也泡了杯。
咖啡并没有缓冲掉紧张的气氛，反而就着苦涩让咖啡变得难以下口。孙萌萌摸着杯壁的热度，终究还是软下心来，“方盼楠，你…”
“今天是不是过圣诞节啊。”
这个问题问得让孙萌萌一愣，傻傻的点头，“是…”
方盼楠端着咖啡杯不知在沉思什么，目光悠远，似低落，似无谓，似空洞，似习惯…种种复杂的表情印在她平淡无常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悲喜。
“听说严素回来了啊。”
孙萌萌没有明说，“大概吧。”这相当于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方盼楠心里有底，从刚才领导出来朝她们大发雷霆就不难猜出来，被严素轻而易举抢走的那份合同对领导损失有多大。
这也象征着权利的骄傲，耻笑那些拼命往上爬还是得不到重视的人。
“你…没事吧。”
咖啡到底，留下一点褐色的液体没有融化开，方盼楠用水一冲，倒进了垃圾桶内。
“没事。”
可…那副样子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便宜了别人，搁谁身上谁心里都不是滋味。
“你不用对这种事上心，这都是常有的事。”
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这都是常有的事，能力强的人是可以随意选择获取最大利益的业务，还能力差的人，还要在剩下的业务里挑挑拣拣，找一份轻松简单的充当门面。
这不是一个地方的传统。而是存在于各个地方，不同形式的生存方式。
所以，没什么好伤心的。
也就没有什么好安慰的。
“你今晚去医院吗？”
孙萌萌想了想，“我和沈总又没什么事报告，去医院干什么？”
这话一听就心虚，尤其是方盼楠注意到她躲闪的目光，心底莫名起了坏心思，“是哦，也不知道杨柏霖最近陪床陪得怎么样？啧啧啧，估计得受不少折磨呢。”
一想到沈南洲那阴晴不定的脾气，谁在跟前伺候谁就等于出气筒，只有受着的份，没有反抗的能力。
孙萌萌腹诽，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谁说不是，好人都被折磨神经了。你说沈总那脾气怎么那么难琢磨，工作多了就挑刺，标点符号用错了都要打回去重新写，还有汇报不及时扣奖金绩效，反正就是各种找人麻烦，阿霖在那里待得都战战兢兢，跟我约会…”她意识到说漏嘴，赶紧捂上。
可惜不巧，方盼楠一字不落全都听了进去。
“啧啧…阿霖，叫得真亲密啊，我都没见你这么叫我回。”
“你别在这跟我扯东扯西！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你这后面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倒是还没想过。
孙萌萌严肃的沉声，“严肃回来了，说明我们的竞争机会几乎都会被那个组抢先点。你之前因为夏清妮的原因强行挤了进来，本来就让人心生不满，我还想着如果你能拿下建恒集团这块肥肉，就能在这里坐住了脚，堵住那些嘴。可现在看来，不论是你，还是夏清妮，或者领导安排的另一个人，都被赵恒打发了回来，就等着严素。你看，严素这个名字一出现，那边立马签了合同，这不就是狠狠打咱们脸吗？”
方盼楠静静听着，手指拨弄着最近新买的一盆多肉。
是不是该浇水了？她想，又快速晃掉这个想法，卖花的老板说不能勤浇水，要干着就行，不然容易涝死。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
孙萌萌见她无所谓的样子，恨铁不成钢，气得想把那盆花扔进垃圾桶省得在这里碍眼。
“急什么。”
“怎么不急！你知道什么！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你要是没有一点成就或者手段，屁股都没捂热就撵你滚蛋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弄花！你等着，看我不给你扔了，省得你分心。”
见孙萌萌真动了要扔花的心思，方盼楠赶忙出手阻止，“别别别，我就这盆养得还挺好。”孙萌萌气得鼓起腮帮子，智齿神经一弯一弯疼，方盼楠心疼得要命，拍着她后背安抚，“你说你这么大气性干什么。”
“让你气的！”
“好好，不气了。”
孙萌萌揪着她耳朵朝着耳洞里面吼，“你说你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随便一捏就跟个蚂蚁似的捏死了。你还不上上心，多弄点业务回来稳定根基，居然…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摆弄花，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耳朵传来的疼有些不真实，方盼楠太喜欢看到孙萌萌鲜活的生气样子了。这样让她感觉到一个人活着还有另一种没见过的情绪在释放，而不是死板地用固定身份处理固定的事情。
她当然着急，可她也清楚着急没什么用。
听说之前领导安排那个想代替方盼楠去建恒集团的小姑娘，大学毕业过来实习，干了没两天就因为这件事跑回家哭了一天，接着就辞职不干了。
想想也可笑，那个女孩有想干不干的资本，放在方盼楠身上，只会像水蛭一样吸干她的血，再把有用的内脏卖出去换钱，估计连骨灰盒都省了，找个袋子一装，找个路边随处一埋（或者一扬），就草草结束了她方盼楠的生命。
别说，就方盼楠的父母来言，这种事不是干不出来。
下班时间到了，孙萌萌着急去约会，“你还不走？”
方盼楠并没有走的意思，“回家也是待着，和这里没什么区别。”
“你确定你没事？”可不要想不开从大楼上跳下去。孙萌萌猛然冒出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她赶紧晃掉，生怕这个噩梦成真。
“要不…我在这里陪陪你…”
“好啊。”
方盼楠快速回答，生怕孙萌萌反悔。
估计这个操作一下弄懵了孙萌萌，没想到随口一说竟变成了无法拒绝的负担，她急得要死，偏偏背包里的手机还震个不停，一猜就是某人着急拼命给她打电话催促她赶紧下楼。
关键话都说出口了，还怎么收回来啊。
孙萌萌欲哭无泪，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找个什么借口让方盼楠把刚才随口一说的那句话给忘掉。
苦思冥想的呆样倒是有趣得很。
估摸着下面人都等急了，方盼楠注意到孙萌萌鼻尖沁出了一层汗，刚才心里那点幸灾乐祸荡然无存，伤心地捂着胸口，“有了情人忘记朋友。我也就能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呜呼哀哉～”
“你闹什么情绪啊！”
“行了，我也不留你了，你的人在我这里，心不在我这里有什么用。”
方盼楠演上了瘾。
孙萌萌脸越来越红，跟刷了一层红漆一样，透着白皙的脸蛋，粉嫩粉嫩，看着就忍不住想欺负一把。
“你！”
“扑哧~”
方盼楠捂着肚子大笑，眼泪都出来了，“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赶紧走吧，再不走人就好杀上来了。”
知道被人玩弄了，孙萌萌气鼓鼓、头也不回往外走。
“等等。”
孙萌萌没好气地问，“干啥。”
一个东西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掉到了孙萌萌怀里，“买了样东西，你看着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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