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事实就是事实

杨柏霖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沈南洲。

沈南洲好看的眉毛微微一弯，笑意荡漾，散阳悄悄爬上脸庞，清风刮过草坪绕到了沈南洲身后，树叶唰啦唰啦作响，好似每一处地方都在为沈南洲鼓掌。

他抑制不住的欢喜从嘴边溢出来。

“沈总，什么事这么高兴？”

周尚品第一时间察觉出来身边的异样。

沈南洲将球杆递给杨柏霖，站起身整理袖口，“我累了，改天再约。”

他转身准备离开。

今天一天的坏心情瞬间消散，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和某人吃饭庆祝一下。

对了，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

他指挥杨柏霖去开车，准备去幼儿园接沈济琛放学。虽然有点早，但今天就当是破例吧。

“沈总，这就要走？球还没有打完呢。”

保镖接收到周尚品的信号，挡在申茂信息面前。

黄明宪立马上去当老好人，“沈总，难得约您一次，时间还早，您要是打累了，我让人从上面开个房间，您上去休息一下如何？”

这是摆明了不让沈南洲走。

至于背后里计划着什么，沈南洲大概能猜出点来。

黄明宪焦灼地搓手心，目光频频往夏文辉那个方向看，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他心里更加没底。

若不是仗着周尚品在这里坐镇，只怕他现在已经自慌手脚了。

他在心里又催促了一遍，希望夏清妮赶紧来消息。

叮——

老天八成听到了黄明宪的祈祷，他欣喜若狂，看向沈南洲挑衅地挑了下眉毛。

沈南洲冷笑，“黄明宪，你倒是真自信啊。”

反问让在场所有人一愣，都没有听出来话里什么意思。

周尚品扭着眉质问黄明宪，“他说的什么意思！”

没有不透风的墙。

黄明宪一下问傻了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尚品脑子活络，从两人的变换的脸色就看出事情不一样，“黄明宪，你给我解释解释，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看样子周尚品也是被黄明宪三言两语哄骗出来的。

作为黄明宪的靠山，周尚品一言一行都牵动着黄明宪的心，可以说，黄明宪若不及时抓住，那他再无翻身可能。

他赶紧陪笑，“周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容我事后跟你好好解释行不行？”

周尚品吹胡子瞪了他一眼，克制着脾气没有当场发飙，神色如常对沈南洲说，“沈总，你就是这么给我面子的吗？”

言下之意就是黄明宪不管做了什么，他都保下了。

至于秋后算账，那属于私底下之间解决。

沈南洲活动一下筋骨，对那种无关痛痒的威胁丝毫没有放在眼里，“黄明宪，难怪总听人说你是靠啃女人才站在这个位置上，我看传闻还是低估了你的厚脸皮，你连作为男人的硬气都不存在，还在这里跟我谈什么合作！”

黄明宪羞愧难当，紧咬着后槽牙生生忍下了这场奚落。

现在还不是反目的时候。

他要确认刚才发来的信息是否是期待已久的结果，那样才有资本和沈南洲谈下面。

手机适时又发来一条消息。

震动在提醒他赶紧打开看，黄明宪退到周尚品身旁，点开消息寻找那一点惊喜。

很可惜。

越看到最后，他心底就越沉重，脸上就黑上一层，直到完全被阴云覆盖。

“哈哈哈——”

这幅样子有趣极了，沈南洲看得高兴，甚至调出摄像记录下来这精彩的一幕。

看来那条期待已久的消息并不如他的意。

更不用想楼上夏文辉的脸，一定也很好看。

“沈总，真是好手段啊。”

黄明宪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场有预谋的破坏被轻松瓦解。他不知是该感叹方盼楠运气好，还是早就被看穿让他们有了准备。但现在无论看哪一条，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夏清妮传送来的消息，方盼楠拿下了z公司旗下的游戏软件，并成功以沈南洲提出的合同收购。

也就是说，这个在沈南洲眼里微不足道的小公司，本应该由黄明宪拿下获取一份来之不易的周转，现在不仅项目丢了，人也丢大了。

沈南洲不可置否，“你应该感谢方盼楠，离开你以后她的生活更精彩了。”

黄明宪被狠狠刺了一刀，神情恍惚站在那不说话。

周尚品气不打一处来，“黄明宪，你太让我失望了。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还需要从长计议。”他招呼来保镖，“沈总，刚才失礼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无妨。”

周尚品带着人气冲冲离开了球场。

嘟嘟——

车道上喇叭叫了两声，杨柏霖开着车过来了。

沈南洲低声警告，“黄明宪，别动你那些歪心思。”

说完，转身走向车子，杨柏霖已经提前拉开后车门，手心挡在沈南洲头顶上，确定沈南洲坐好后，才转身回了驾驶室，松开手刹，发动油门，快速又平缓地驶出了球场。

一瞬间热闹消失，空寂重重压在黄明宪身上。

夏文辉匆匆赶了过来，“黄总，你怎么样？”

黄明宪猩红着眼，如同暴躁的狮子揪住夏文辉衣领，“你跟我保证得万无一失呢！现在成了这个结果你打算怎么跟我交代！”

许是这个情况也打了夏文辉一个措手不及，着急解释，“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个样，我妹妹都是按照你的计划来，把孙萌萌叫走，趁机清空电脑里所有一切内容，一切都是完美无可挑剔。”他不甘心地质问，“不是你说方盼楠在家待了好几年，什么业务知识，谈判手段通通都忘个干净嘛。怎么你跟她同床共枕这么久，也被她老实的模样给骗了吗？”

声声控诉让黄明宪失去了斗志，手茫然松开，不听使唤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冰冷的杆子。

夏文辉说得没错，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方盼楠。他一直贬低方盼楠为家庭妇女的形象，多年围着锅炉转，逐渐淡化了方盼楠以前雷厉风行，嘴上不饶人的性格。

也正是这个性格消失，才让他有机可乘一跃成为了公司老板，从农村小伙到卡里放着十几亿金钱的成功人士，黄明宪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牛吹到了天上也要硬着头皮往上上。

他习惯方盼楠在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喂！你瞎想什么呢！”

夏文辉及时阻断了他心底无用的挣扎。

干涩的声音刺耳难听，“什么事？”

夏文辉暂时也拿不定主意，“先回去再说，问问我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你放心，只要咱们哥们有信心，就没有挖不出来的消息。”

是啊，除了等，现在又能怎么办。

现在，他最不缺的就是等待。

无休止看不清前面路是平坦还是崎岖，是下过雨后泥泞水坑，是黄天漫沙刮起来的尘土飞扬，无论何种，他绝不会再心软，一定要让方盼楠无法再立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