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杨柏霖早早来接方盼楠出院。
沈济琛跟在旁边快乐得跟只小鸟一样，蹦跶着好不欢喜。
一上车，方盼楠习惯往里面看了看，空荡荡的车厢，除了鼻尖少许萦绕的那股熟悉的气味，什么也没有。
沈济琛系好安全带，鼓溜溜的一眼在方盼楠脸上一扫就看出眼中的失落，细想一下便猜出了原因，搭在椅背上问杨柏霖，“我哥呢？怎么没见他来。”
“公司里开会。”
“哦，开会呀。”
他说着，故意拉长了声调去看方盼楠，两相一对视，方盼楠仓皇地避开。
万豪集团。
阴云密布，压抑着风卷残云，如过境一般在所有员工头顶上徘徊。
他们从踏进公司那一刻，人仿佛被抽掉了精神魂，后背压上一座大山，步履蹒跚进公司，气喘吁吁来到工位。
整座大楼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
不光如此，整个管理层也是战战兢兢，坐在会议室里动也不敢动，而制造这一切的人正是坐在上位的沈南洲。
“这个月你们的报表就这些？”
沈南洲随手扔出一份文件夹，滑在会议桌中间，如同定时炸弹一般，谁都不敢先说话。
“怎么？话都不会说了，这个月业绩连目标一半都没有达到，损失这块你们打算谁来承担。”
底下还是鸦雀无声。
“哑巴了！李平，你告诉我，国外那块对接是谁办的！”
李平不敢说话，眼神直往旁边求救。
“沈、沈总，这块对接我不太了解…”
“你不了解是吗？”沈南洲看向旁边的人事，“撤了李平的职务，撵出公司。”
人事部部长划掉了李平的名字，通知楼下保安上来带人。
“沈总，你别辞我，我真不知道，沈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后面尾音越拉越长，李平被进来的两个保安强行拉出会议室，扔出了公司。
“那么，还有谁想说话？”
不怒自威更让在场所有人害怕，手指敲击的频率像是提醒他们是倒数的丧钟。
“沈总…”翟海明小心观察着沈南洲的脸色，颤颤巍巍地说，“关于沟通那边一直是销售新人夏清妮来经手的。”
“夏清妮是谁？”
人事推了下眼睛，从电脑中找出档案发到了大屏幕上，“夏清妮，清北经商管理学毕业，在公司实习一年后转正，平素业绩一般，没有什么特大贡献。”她又补充，“是销售总监夏文辉的妹妹。”
夏文辉被直接点名，冷汗一瞬间冒了出来。
沈南洲斜了一眼，“公司管理层条约第24条是什么？”
“不得私带任何亲属到公司上班。”人事提醒在座各位。
“很好，夏总监，这事你怎么看？”
夏文辉哆哆嗦嗦站起来，“沈、沈总，是我的错，不该存了私心让我妹妹进来上班。”
沈南洲点开手机回复信息，“继续。”
“我一定会承担全部责任的。”
放下手机，里面的内容让他心情还算不错，“很好，这份合同造成的所有损失全由你来承担。”
夏文辉脸刷的白了，“沈总，这…这几千万我有点拿不出来，能不能…”
所有人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这人胆子是有多大，敢在这跟沈南洲协商。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是惊涛骇浪般黑色鸦云。
“夏文辉，我没有再和你商量。”
夏文辉抖擞着双腿大气不敢喘。
“散会。”
众人皆松一口气，逃命似的跑出了会议室。
夏文辉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跟掉了魂一样东歪西倒离开了会议室。
沈济琛的电话恰在此时打了过来，“喂？喂？哥，听到了没？”
“说。”
沈济琛撇嘴，“真冷淡。怪不得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沈济琛，我不想听你说废话。”
察觉到对方心情不好，沈济琛不敢耽误，赶紧汇报，“嘿嘿，哥，那个啥？人安全送到了啊。”
他亲眼看着方盼楠上了楼，本想着也跟着上去，想想上面是沈南洲独有的地盘，怂还是让他收回了脚，选择原地汇报。
“嗯。”
嗯？就一个‘嗯’？沈济琛摸不着头脑，“哥，你不打算来点什么实际行动吗？”
“你关心的有点多了。”
“哪有，我就是身为弟弟关心关心你性福生活嘛，对了，我才想起来，我这有一条有价值的消息，你听不听？”
对方卖起了关子，沈南洲转动椅子稍稍往后一趟，“说。”
“那我…”
“沈济琛，别得寸进尺。”
赤裸裸的威胁让沈济琛闭上了所有想法，不情不愿地说，“我听见黄明宪给她打电话了。”
沈南洲睁开了双眼。
“我听内容好像是让胖妞给他办件事，办成了就同意离婚，把她那份股份给她。”
“什么事？”
沈济琛无奈摊手，“没说，估计是想和胖妞单独聊。”
沈南洲好看的眉头扭在了一起，脑中快速将最近发生的、关于黄明宪和方盼楠所有有关系的事串联在一起，很快，他大概猜到了答案。
“管好你的嘴，不准问。”
他简单给沈济琛施加了一下压力，便挂断了电话。
如他所想，不消片刻，方盼楠给他发来了信息，「你在忙吗？中午有没有空？」
沈南洲没来由心里窜上来一股火，回了两个字，「没有。」
对面迟迟没有消息发送过来，他等得快不耐烦了，才收到一条消息，「哦，那下回再说，你先忙。」
就这么两句话，打发了一直正在等方盼楠怎么哄他消气的沈南洲。
他阴森森一笑，“好，好得很，方盼楠。”
啪——
手机成为了牺牲品，
他直接通知下去，“所有人今天全部加班，我要在下午一点看到所有合同签约成功。”
所有人怒而不敢言，纷纷低着头抓紧干活，心里控诉沈南洲是帅气脸皮下披着杨白劳的魂。
同样心事重重的还有方盼楠，挂断了黄明宪的电话后她茫然站在客厅，事情不知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可她也知道，迈出去的步子再想收回来就难了。
更何况，方盼楠是真的不想再跟黄明宪一家扯上关系。
看来，自己有必要去公司亲自去见见沈南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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