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恨铁不成钢

赵梓闻言，垂眸扫了一眼口袋里的怀表：“没有很富裕了。”

你有些失落：“……”

你沉思片刻，轻声开口：“赵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赵梓微微一愣：“柳夏，你要干嘛？”

“没什么。”你抬起头来，轻轻一笑：“进组这么久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去和廖导告个别。”

赵梓正欲反驳，一听是廖导的名字，你点了点头：“早去早回。”

几分钟后，你敲了敲门：“廖导？”

“进。”

夕阳的余晖顷刻洒下，将眼前那扇破旧的木门缓缓染上了一层暖洋洋的金色。

你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黄昏时分的影棚寂静无声。

由于不在工作时间，除去堆积成山的繁重机器外，偌大的摄影空间内便只剩下了角落里的廖导一人。

鹅黄的光束微微刺眼，他侧卧在长椅上，昔日严肃冷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疲惫。

廖导见我上前，缓缓睁开眼睛：“是你啊。”

你为自己吵醒他有些不好意思：“导演，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廖导摆了摆手，随意顺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不打扰，你坐吧。”

“谢谢廖导。”你环顾四周，轻轻拿过一张椅子坐下。

你关切：“廖导，这是怎么了？”

“成片质量实在太差，影棚租期就快到期了，重新补拍的话，时间上也不太乐观。”

你隐隐担忧：“廖导，这……”

你真诚：“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吗？”

廖导看你一眼，无奈叹了口气：“不用了，有心就好，昨晚已经开过会了，投资方同意追加资金后期修补。”

“拍摄结束前，把不合适的部分后期换掉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闻言，不由一愣：“可是，廖导，这样一来，不是白白浪费资金时间吗？”

“我看过时间表，还有不到半个月，每天的拍摄也都安排的不是很满。”

“只要在拍摄之余的空档期间，临时给需要后期的演员加上几场戏让他们重新补拍。”

“这样一来，总比全靠后期修正要省时省力的多啊。”

廖导看了你一眼，轻轻摇头：“柳夏，这些我们早就想过，如果可行的话，我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出此下策。”

你疑惑：“导演，为什么不可行？”

廖导沉思片刻，终于开口：“因为有些演员，无论补拍多少次，都需要后期修补。”

你回想起前几日的夜戏风波，心中不由一阵惭愧：“导演，对不起……”

“不是说你。”

廖导站起身来，伸手打开一架设备：“你过来。”

顺着男人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你垂下眼眸，将目光缓缓落在了男人所指的位置。

冰冷而又小巧的机械屏幕前，一张女人熟悉的面孔逐渐映入眼那样美丽，那样精致。

剧情的配乐婉转悠扬，仿佛不经意间向屏幕前方倾诉着什么。

尽管在后期与场景的不断变化下，镜头前的女人隐约染上了几分寓别的悲凉。

但凭借对这具身体多年的熟悉，你依旧能够明显感觉到，那双明媚而精致的眼睛里，并没有透出任何感情。

廖导见你看的入神，无奈叹息一声：“柳夏，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之前对你态度不好，也是我着急了。”

“！！！”你闻言急忙摆手：“导演，您言重了，那天，本来也是我情绪表达的不对，您说我几句，我没往心里去的！”

廖导欣慰一笑：“你是个好孩子，从你第一次进组拍戏，我就能看出来。”

廖导郑重：“你有潜力，又肯上进，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你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印象中，就算在你还是郑悠的时候，和这位廖导的合作次数，也就只有《胭脂传》那么一次。

那时候，你也还是一个新人，由于他在片场过于严厉，私下里你还偷偷对他喊过“暴君。”

这是你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直白而又不加修饰的话。

廖导回过头来，轻轻对上你的眼睛：“柳夏，有件事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进去。”

你认真：“导演，您说。”

“从今以后，无论你是红，还是不红，都不要做第二个郑悠。”

……

廖导摘下耳机，青筋暴起：“郑悠！郑悠人呢？！”

工作人员轻声：“郑悠姐，导演叫你呢。”

你几步上前，瑟瑟发抖：“导…导演，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廖导目光扫过你惺忪未退的眸子，怒极反笑：“让你拍个戏就这么累吗？！”

你急忙摇头：“不，不是的。”

廖导不再多言，直接丢给你了几页剧本：“给你几分钟，把昨天没拍的戏份重新再看一遍，午休结束之后，还在这里继续补拍。”

“！！！可是导演，我……”

你实话实说：“这是我出道以来，第一次接古装剧，廖导，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廖导冷笑一声：“一个演员，连最基础的拍摄功课都不提前做好。”

廖导皱眉：“难不成在你眼里，出道时间短，就可以随便浪费别人的时间吗？”

你急忙辩解：“导演，我没有。”

“不用跟我解释了。”廖导厉声：“半个小时以后，准时重新拍摄！”

你小声嘀咕：“暴君。”

那个时候，你总会想，这位“暴君“导演之所以在片场对能过分严格，仅仅是因为我资历尚浅。

压榨你这样一个出道不久，又没有后台的新人演员，自然是没有半点顾虑的。

直到后来，你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谓的“暴君“他不过只是恨铁不成钢。

你似乎想到什么，再次轻声开口：“导演，其实您也不用这么说的，以郑悠姐的业务能力，我相信，只要她肯重新钻研，有朝一日，她肯定能……”

廖导没等你说完，无奈摇了摇头：“你不用替她说话了。”

你微微一愣：“……”

“起初，我也以为，外界的那些传言都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