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放心地笑着,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很快,武文假装伤心落寞,亲自来到养心殿求见皇上。
“让她进来!”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有意无意地瞅了武文两眼。
武文假装难过,刻意提醒皇上:“皇上,臣妾一直想不通臣妾为何会无缘无故地诞下死胎。现如今,臣妾请来了宫外的一个道士,他告诉臣妾,是有人用巫蛊之术,害了臣妾和臣妾的孩子!”
突然间,皇上放下奏折,反问起武文:“你说什么?巫蛊之术?”
“是的。”武文撅起嘴,表现得很委屈。
“那个道士呢?请他过来。”
常尔齐瞥了一眼武文,心中自然明白武文此番必定又要出幺蛾子了。可是面对皇上的指示,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请道士。
那位道士常尔齐一眼就看出了并非好人,于是特地暗示了皇上:“皇上,巫蛊之术此乃封建迷信,未必可信。”
“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朕现在就想听听他怎么说?”
那位道士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眼珠子转了一圈,和武文稍微对视了一番后说道:“回皇上,草民算出,在荷玉宫里,确实有人在行巫蛊之术。草民恳请皇上搜查荷玉宫。”
“什么!荷玉宫?莲妃?你的意思是,是莲妃用巫蛊之术害死了朕的龙嗣吗?”
“正是。”
皇上犹豫了片刻,却反手将桌上的墨汁推翻,忍不住龙颜大怒:“放肆!简直是一派胡言!”
武文瞬间就燃起了对李无心那般嫉妒的怒火,即刻开始在皇上面前煽风点火起来:“皇上息怒,皇上深爱莲妃妹妹,自然是相信莲妃妹妹的。但是皇上是否曾想过,莲妃妹妹上次莫名其妙滑胎一事,也确实蹊跷,会不会也是因为巫蛊之术呢?而且莲妃妹妹,还未能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很有可能会……”
“行了,你别说了。”皇上摸着自己的头皮,“朕其实也很想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孩子没了就故意去伤害别人和朕的孩子。”
“皇上,是与不是,皇上去荷玉宫一探究竟便知晓。而且近日莲妃妹妹的所作所为也是异常奇怪,一直称病,不肯请安。”
“这,那好吧,朕现在就去荷玉宫里看一看,确定一下这位道士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皇上,奴才觉得,巫蛊之术,实为荒谬。”
武文忍不住对常尔齐的多嘴有些不耐烦了,急忙就厉声训斥起了常尔齐:“常尔齐,你一个奴才,未免话有些太多了吧?你就是一个在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没根的东西罢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武文这番侮辱性的言语,不禁让常尔齐颜面扫地。就连皇上,也都看不下去了。
“好了武皇贵妃,常尔齐也是好心说几句话。再说了,常尔齐伺候朕多年,比你入宫的时间都长。你这话说得未免也太伤人了。”
武文意识到皇上有些不快,便立马认错,挽着皇上的手腕就开始撒娇:“皇上对不起,臣妾刚刚,刚刚有些失态了。”
“知道错就好,下次注意。”
常尔齐只是低下头,实际上心中有一万个不愉快。不由得觉得,武文恶心无比。
“身正不怕影子斜,朕就想看看莲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走,去荷玉宫。”
常尔齐瞟了一眼武文,已经从她的眼神里得知,李无心即将大祸临头了。
因为李无心对自己又恩,常尔齐不愿意看着李无心再次被陷害,于是在去往荷玉宫的路上,突然假装肚子疼。
皇上并没有在意,反倒是关心地让常尔齐去方便。武文瞪了一眼常尔齐,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根的东西事可真多!”
常尔齐假装捂着肚子,实际上是一路小跑到了荷玉宫,给李无心通风报信。
“什么?公公你的意思是,可能待会武皇贵妃带着的那个道士要陷害本宫?”
“是啊娘娘!”常尔齐一边擦拭着焦头烂额的大汗,一边劝说李无心,“还请娘娘赶紧想办法,不然到时候他们陷害娘娘,娘娘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无心皱着眉头,决定先发制人。
“既然你武文想要害我,那就别怪我手段残忍了。”
常尔齐已经赶回了皇上身边,心中暗自祈祷李无心不要有任何的差错。
“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莲妃娘娘,希望您不要中了武皇贵妃的圈套啊!”
李无心拿来一个被针扎满的木偶,果断地在上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李无心故意将木偶藏在了荷玉宫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你待会要陷害我,肯定会无中生有地拿出这个东西。但是你不会想到,我已经做好了陷害你的准备。”
果不其然,武文和皇上等人来到了荷玉宫。
李无心故意身穿朴素的衣服,打扮得楚楚可怜,像是旧病未愈的模样。
李无心亲自打开宫门,迎面和皇上对视。
“臣妾,参加皇上!”
“你,怎么了?”
“臣妾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还望皇上见谅。”
“哦,那你还要多注意身体。”
皇上似乎不愿意多看李无心一眼,径直走进了荷玉宫。
只是,皇上恰巧看见了荷玉宫里的古筝。这不由得让皇上的耳畔响起,那熟悉的音乐。
“皇上怎么今日有空到臣妾这里了?”
“朕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朕想听听。”
“是,臣妾遵命。”
李无心优雅地走到古筝面前,弹奏起那动听的奏乐。
皇上似乎忘了来荷玉宫的目的,只顾着欣赏李无心弹奏的曲子了。
武文在一旁,满脸嫉妒地看着李无心。
不知为何,皇上这才注意到,当时王楚楚所弹奏的曲子和李无心分毫不差。
“朕问你,你每晚都弹奏这首曲子吗?”
“是的皇上,臣妾近日日思夜想皇上,所以每晚都会弹奏。”
很快,皇上开始对王楚楚有了一丝怀疑。
当晚那悦耳的琴声,要说是从荷玉宫里传来的,倒也可信。
“皇上!您忘了您来这里的目的了吗?”
武文一撒娇,皇上这才想起。
“哦对了,朕听闻这里有巫蛊之术,特地命道士前来搜查一番。”
李无心早就料到这一切,于是自然应对:“臣妾问心无愧,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皇上随意搜查便是。”
果真,道士带侍卫进去后,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李无心的寝宫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扎满针眼的木偶,刻着武文的名字。
武文满足地暗自偷笑,李无心也顺势跪下向皇上解释:“皇上,臣妾没有!”
“证据在此,你还不承认吗?莲妃,你太让朕失望了。朕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妃子,没想到你也会嫉妒别人。武皇贵妃诞下死胎一事,想必定是你所为吧?”
“不!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啊皇上!”
武文也装起了可怜相:“莲妃妹妹,本宫自知你上次流产之后心情郁闷,但是也不能拿臣妾和皇上的孩子当作你报复的工具啊!孩子是无辜的,你对姐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以冲着姐姐来啊!”
“你这个毒妇!”
皇上打骂李无心,李无心听着愈发的心碎。
若是你真心爱我,又怎会如此不信任我呢?
不过很快,转机来临。
随从的侍卫,在李无心的床底下,同样搜刮出了一个刻着李无心名字的木偶。
看到这,武文和那个道士傻眼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无心会早有准备。
“这……这是谁放的?”
李无心一下子瘫倒在地,委屈地对皇上说:“皇上,这定是有人要嫁祸给臣妾啊!害死臣妾孩子和武姐姐孩子的,另有其人啊!”
皇上一下子转变了态度:“看来是朕误会莲妃了。如果巫蛊之术真的是莲妃所为,那么她不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会下狠手。”
道士彻底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武文见陷害李无心不成,只好将脏水泼给了王楚楚。
“皇上,既然马道长说是荷玉宫里传来的巫蛊之术,现在又证明了莲妃妹妹是冤枉的。那就说明,下巫蛊之人,是在荷玉宫附近。”
道士脑瓜子转的也很快,也急忙说道:“对对对,草民算错了。是荷玉宫附近,是荷玉宫附近。”
“荷玉宫附近,不就是王常在的寝宫吗?”
皇上本就已经开始怀疑王楚楚的琴艺,转身又去了王楚楚的寝宫。
事已至此,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武文只好给道士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陷害王楚楚。
皇上再次来到了王楚楚的寝宫,推开宫门,王楚楚猝不及防。
“皇上!”
道士派人进宫搜查,皇上却随即问起王楚楚:“朕问你,你的琴艺,是你自己的吗?”
“啊?皇上,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嫔妾不明白。”
王楚楚下意识地躲闪了皇上那疑虑的目光,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好你听不明白是吗?那朕现在要你当面给朕弹奏一首当晚你第一次和朕相遇的曲子。”
顿时,王楚楚那颗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嫔妾不才,那晚的曲子只是即兴创作….”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弹不出来了是吗?”
王楚楚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上突然间看向李无心,指着王楚楚的古筝说道:“所以当晚的琴声,根本不是你弹奏出来的,而是莲妃。朕没说错吧?”
王楚楚见状,赶忙下跪求饶。
“皇上饶命!嫔妾只是借鉴一下莲妃娘娘的曲子,嫔妾并无恶意啊皇上!”
皇上还在气头上,转眼间道士就从王楚楚的床底下找到了那个一模一样的刻着武文名字的木偶。
“皇上!”
王楚楚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岂料皇上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朝着王楚楚的脸上打了一个巴掌过去。
武文想着,反正当初是王楚楚不愿意加入自己,那如今也不能怪自己污蔑了王楚楚了。于是借机向皇上诬陷王楚楚:“皇上,就是王常在妹妹,害的臣妾诞下死胎。”
王楚楚刹那间也看清了武文的真面目,立刻悲愤地解释起来:“皇上!嫔妾冤枉啊!是皇贵妃娘娘和嫔妾有过节,于是刻意报复嫔妾的。嫔妾真的没有想要残害皇贵妃的意思啊!”
李无心本想帮王楚楚说话,但话到了嘴边,又很快收了回去。
“你冒名邀宠,又太过于自大狂妄,我想帮你也无力回天了。”
李无心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皇上本就生气王楚楚借李无心之名邀宠,如今又误以为王楚楚用巫蛊之术残害皇嗣。气急败坏的皇上,猛然就对常尔齐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将王楚楚打入冷宫,并赐白绫自尽。”
一道旨意,彻底抹杀了王楚楚所有的幻想。
王楚楚瘫坐在地上,茫然无助。
“皇上!嫔妾真的没有啊!”
李无心怀揣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王楚楚的寝宫。
后宫之中,像王楚楚这般枉死的人,不在少数。
宫门缓缓地关上,李无心只听见王楚楚在里面的破口大骂:“武文你这个贱人!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李无心,你以为你跟着武文就能好到哪里去吗?我告诉你们,你们歹毒的心肠,不得好死!”
“对不起,之前一直都是朕误会了你,你还愿意继续爱朕吗?”
皇上撩着李无心的碎发,深情地凝望着她。
纵然李无心有很多话想对皇上说,可一想到自己只是素温皇后的替身,李无心只能口是心非:“皇上,臣妾一直深爱着皇上。”
武文怒气冲冲,借口自己累了离开了李无心和皇上。嘴里时不时地谩骂着李无心:“这个贱人,就凭借自己一副狐媚向诱惑皇上,搞得本宫就跟不存在一样!”
萧染在一旁劝说武文:“娘娘莫气,我们此次也没有白费,虽然没有扳倒李无心,倒也是成功除掉了受宠的那个王常在。”
“哎!本宫其实就想除掉李无心,却不曾想除掉了王楚楚那个贱人。不过除掉她也好,少了一个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