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心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开口和萧染怼了起来:“你胡说!皇上,切莫听信武皇贵妃和萧答应的信口雌黄啊!”
皇上忍不住对李无心投来疑虑的目光,却又反问萧染:“萧答应,你说,张佑恺和莲妃早在进宫前他们就相识吗?”
“确实。而且从小还是青梅竹马。”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了,从小认识,而且进宫后偏偏入宫专门以请平安脉的方式。”
“皇上!”李无心义正严辞地说道。“难道说,相识就意味着一定要相恋吗?”
皇上再次问起萧染:“那你如何证明,莲妃和张佑恺两情相悦呢?”
本以为到这里萧染就无计可施了,但李无心仍旧低估了萧染和武文的狠毒。
只见萧染指着张佑恺就说:“不信的话,张太医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明!上面刻着的,就是皇上您赏赐给莲妃的那块玉佩!”
李无心猛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确送给了张佑恺那块玉佩。但送玉佩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感激张佑恺对自己的照顾,不曾想却被萧染利用,成了污蔑的筹码。
很快,皇上派人真的搜出了那块玉佩。
“确实,这的确是朕赏赐给莲妃的。莲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上已经发怒,他未曾想自己赏赐给李无心的东西,李无心居然转赠给一个太医!
李无心刚打算解释,岂料此时孙婉贤急忙跪在了众人面前。
“皇上!请皇上恕罪!这块玉佩,其实是莲妃娘娘送给嫔妾的。其实和张太医两情相悦的不是别人,而是嫔妾。嫔妾爱慕张太医已久,所以特赠此玉佩。”
“什么?你?”
武文和萧染万万没有想到,孙婉贤居然会帮李无心顶罪。
武文依旧不罢休,咄咄逼人:“不可能!那为什么你偏偏要送这块玉佩?”
“因为嫔妾位分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张太医,正逢莲妃娘娘送了这块贵重的玉佩给嫔妾,所以嫔妾就把这块玉佩当成了和张太医的定情信物。”
“混账!贱人!”皇上大发雷霆,推倒一旁的茶具扔在了孙婉贤的头上。
孙婉贤的头流出鲜血,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李无心正打算替孙婉贤求情,却被孙婉贤拦住。孙婉贤朝着李无心微微摇头,暗示李无心不要轻举妄动。
李无心满含泪花,她不知该如何救孙婉贤。
为了保住李无心,张佑恺也索性将计就计,承认了与孙婉贤的“私情”。
“请皇上恕罪,微臣的确爱慕孙答应已久。”
皇上怒发冲冠:“你们这是要气死朕吗?来人啊!把这一对狗男女给朕拖下去,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乃是芊璃国最残酷的极刑,而张佑恺和孙婉贤又因为自己而受到此刑。
李无心见状,急忙求情。
“皇上,请皇上开恩!请皇上赐孙答应和张太医一个全尸!就当是,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可以吗?”
“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他们做出此等丑事,何尝考虑过朕的颜面?”
李无心的双眸闪烁着依稀的泪花,楚楚可怜。
“皇上!”
皇上不再理会李无心,一个手势就让侍卫给孙婉贤和张佑恺拉了下去。
“皇上,臣妾和孙答应素来交好,臣妾想,想去送送她。”
“行,朕批准了。”
皇上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养心殿,批起奏折。
只是,皇上越想越气。
突然间,皇上问起常尔齐:“常尔齐,孙答应和张佑恺是否有家人?”
常尔齐心知肚明,皇上这是要诛九族的节奏。
但是好在,张佑恺和孙婉贤都是孤儿,无父无母。
“回皇上的话,他们并无家人。”
“幸好没有。朕在这越想越气,如此大逆不道,祸乱宫闱。”
“皇上,您消消气。”
李无心极速赶到张佑恺和孙婉贤面前,看着身穿囚服的他们,痛心不已。
“佑恺,婉贤妹妹,无心对不起你们!都怪无心!”
李无心直接跪在了二人面前,不肯起来。
“不娘娘!”张佑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佑恺能这样为娘娘而死,此生也无憾了。”
“是啊娘娘。”孙婉贤也不惧生死。“我本贱命一条,本就欠娘娘一条命,如今,也该报答了。”
一滴清泪从李无心的眼角滴落,恋恋不舍地说:“佑恺,婉贤,你们为什么这么傻?这分明就是武文和萧染的诡计啊!”
“娘娘。”张佑恺一脸严肃。“娘娘当时难道看不出来,无论娘娘您说什么,皇上都不会再相信你了吗?当时情况严峻,就算是娘娘一直不承认,以后皇上也会对娘娘您心有余悸啊!”
“没错,莲妃姐姐。当时那个情况,只有找到替死鬼,否则武皇贵妃和萧答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无心紧咬嘴唇,眼眶通红。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你们还有什么遗愿?我尽量帮你们。”
“多谢娘娘,我们自幼无父无母,死了也是无人问津,更不会连累家人。我们只希望,娘娘可以好好活着。至于报仇,娘娘只需要日后扳倒武皇贵妃,过得好,我们就知足了。”
“是的娘娘,这里血腥味太重了,您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五马分尸之刑太痛苦,你们等着。”
李无心找到狱卒,将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都给了狱卒。
“狱卒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给他们二人一个痛快?五马分尸之刑太过于痛苦。”
“这….娘娘啊,不是我不同意,只是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那,要不这样,你假装不知道,给他们时间,让他们自尽。到时候行刑,你就说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自尽了。这样一来,罪责也怪不到你的身上,你看可以吗?”
“这…..”狱卒看了一样那熠熠发光的珠宝,终于动起了恻隐之心,接过了珠宝。“好吧,就当是我大发慈悲了。不过保险起见,在他们自尽后,也还是要将他们的尸体五马分尸。不能让皇上知道他们是自尽的。”
“好,多谢你了。”
李无心朝着张佑恺和孙婉贤恋恋不舍地点点头之后,咬着牙就转过了身。
张佑恺与孙婉贤回给李无心释怀的一笑,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鲜血划过墙面,张佑恺和孙婉贤的尸体平躺在了狱中。
李无心不忍直视,抽泣不已。她没有回头看,而是强忍着眼泪离开了牢狱。
回到荷玉宫,李无心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
“佑恺,婉贤,无心对不起你们啊!你们放心,无心一定会帮你们报仇,一定会亲手杀了武文和萧染!”
此刻外面大雨倾盆,就像苍天流下的泪水。
朦胧中,李无心仿佛再次看见了那个对自己一脸深情的张佑恺和面善的孙婉贤。
只可惜,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荷玉宫了。
李无心紧握着手帕,又伤心又痛恨。
武文没有陷害成功李无心,一直在宫里埋怨。
“真是扫兴,没想到这个张佑恺和孙婉贤会来这一出。”
韦娡也说道:“本宫也没想到,这个孙婉贤居然会为了李无心主动承认和张佑恺的罪行。真是本宫低估了孙婉贤的忠心。”
纪玲玲忍不住插嘴:“娘娘,现在虽然我们没有扳倒李无心,但是少了孙婉贤和张佑恺,李无心就像断了翅膀的老鹰,中看不中用。”
萧染也点点头:“是啊,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想必皇上对李无心,也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宠爱了。日后,我们也有的是机会。更何况,皇贵妃娘娘肚子里的龙胎也快生了,难道还怕区区一个落魄的妃子吗?”
武文满意地点点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嗯,眼下本宫,就安心养胎。只有生下了皇子,本宫的地位,才能稳妥不动摇。”
张佑恺和孙婉贤自尽之后,李无心整宿睡不着,状态极其不佳。
第二天,李无心没有来请安。
韦娡问起李无心的侍女:“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家娘娘不来向本宫请安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正是来报信的。我们家娘娘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未能请安,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哦?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可能是感染了风寒。”
“那可得叫莲妃好好养病才是。”
“谢皇后娘娘关心。”
转眼又到了夜晚,寂静的荷玉宫里,李无心独自一人弹起了古筝。
每逢琴弦弹奏,李无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张佑恺和孙婉贤为自己而死的场景。
只是这一幕,偷偷地被路过的王楚楚,王答应看见。
偶然间,王答应只觉得李无心的古筝弹奏得异常悦耳,便停下来欣赏。
逐渐地,王楚楚开始有了一丝念头。
“自从我被选秀封为答应之后,皇上就从未注意到我。我听闻皇上素爱才女,倘若我能够将此琴艺偷学来,岂不是也能博得皇上的注意和宠爱?”
于是,王楚楚抓住机会,每晚便开始偷学李无心的琴艺。
这边,墨玉国开始谋划起了攻打芊璃国的念头。
群臣上奏白卓义:“请大王即刻攻打芊璃国。”
“这…..”白卓义皱起了眉头。“我们墨玉国向来与芊璃国交好,如今贸然挑起战争,实为不妥。”
“大王,我们墨玉国进贡给芊璃国那么多年,一直活在芊璃国的打压下。如今我们墨玉国国力强盛,完全可以有能力攻打芊璃国啊!”
“是啊大王,我们是时候该一雪前耻了。”
“不!”白卓义深思熟虑了一番。“本王觉得,此事尚未不妥。现如今两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若是两国交战,必有伤亡。到时候最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可是大王,战争就是这样,势必会有伤亡的。但若是我们墨玉国胜利,那岂不是得偿所愿?”
“对啊大王,为君者,对待敌人,可千万不能有半点的仁慈。否则日后,受伤的可能会是我墨玉国。”
“都退下,让本王再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攻打芊璃国。”
白卓义独自一人散步在后花园,突然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初见李无心的场景。
慢慢地,这个画面印象越来越深,画面越来越熟悉。好像白卓义特别想忘掉,却怎么也忘不掉。
“奇怪!今日本王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想起一个女子呢?”
白卓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懵然,没过多久便回到房间睡下了。
“大王!”随性的太监开始提议。“容奴才多一句嘴,自从大王即位以来,就整夜忙于政务。大王何必考虑一下,填充后宫,立后之事呢?”
白卓义瞬间就皱起了眉头:“我说多烈,你怎么废话这么多?本王不是说了吗?本王现在满脑子都是墨玉国的百姓们,这种儿女私情,本王暂时还不太想考虑。能不能别多嘴?让本王好好睡个觉不行吗?”
“好的好的,那奴才就退下了。”
白卓义盖上被子,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芊璃国的皇上千亦风此刻也得知了小道消息,墨玉国有想要攻打芊璃国的打算。
“我国卧底来报,说是那墨玉国近来蠢蠢欲动,有些念头想要攻打我们芊璃国。不过墨玉国的国王白卓义,好像并不想轻举妄动。”
“哦?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这个白卓义,倒还是挺听话。墨玉国的兵力目前如何?”
“目前,已经达到和我芊璃国一样的水平。”
“那看来,还是一个隐患啊!朕听闻,墨玉国的白卓义,还没有婚配是吗?”
“正是,尽管墨玉国的大臣们都劝白卓义充实后宫或者选一位品行端庄的皇后出来,可白卓义似乎根本不在乎男女之情,完全把心思都用在了政事上。”
“没想到这个白卓义,还是一位明君,如此不近女色。朕本想,靠和亲来控制他和我芊璃国之间的关系。现在看来,实属有些难办。你继续留意着墨玉国那边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消息,及时禀告朕。”
“是!”
皇上批完奏折,正在宫内后花园徘徊,却突然听见一阵悦耳的琴声。
霎时,皇上疲惫不堪的状态转瞬即逝。
“此曲真是人间天籁!究竟是谁在弹琴?”
皇上顺着琴声走去,恍惚间,被王楚楚看见了。
刹那间,王楚楚便意识到,自己邀宠的机会来了。于是赶忙在自己的宫中,装模作样在弹琴。
皇上分不清是荷玉宫还是王楚楚宫里传来的琴声,便停在了两宫的交叉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