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心用膳,居然意外地发现自己最近的食物都有自己最爱吃的桂花糕。而且刚得知,待会自己的爹娘将会来宫中看望自己!
起初李无心很纳闷,但一听管事的太监说,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后,李无心娇羞地笑了。
皇上,对自己不也挺好的吗?
“爹!娘!”
李无心见到李开和李夫人之后,激动地连忙抱起他们。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啊,可想死我们了!”
一家三口紧紧相拥而泣,唯独云姨和萧染站在一旁显得格外生分。
李夫人注意到了这二人的处境,于是也应和着抱起了萧染。
“来我看看我的二女儿,呀!”
李无心能够明显看出,母亲和父亲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
“无心啊,一开始我和你爹还担心你会不会不适应后宫的生活,招惹得皇上不喜欢。现在看来,皇上对你还真是爱不释手呢。”
云姨意味深长地一笑,插了一句话:“是啊大小姐,皇上得知大小姐思念家人这才把我们请来。而且皇上还重赏了李府上下,现在各路官员可都奉承着你爹呢!”
“嗯是是是,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的女儿平安快乐就行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畅谈着,云姨和萧染便出门去内务府拿膳食。
很快,云姨看见四周无其他外人,便开始对萧染使起了脸色。
“真是不争气的东西,你随小姐入宫,她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你怎么连一个答应都做不了?”
萧染委屈不已,低着头,低声吭道:“不是的娘,其实小姐她根本就不想被皇上宠幸,只是机缘巧合下才吸引到了皇上而已。”
“我不管,萧染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真的想扬眉吐气,就必须要博得皇上的宠爱。只有成为皇上的女人,你才能彻底的出人头地,明白吗?”
“明白了。”
“反正看这个架势,相信不久皇上就会注意到你。记住,一定不要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是。”
李夫人紧紧握住李无心的手,小心翼翼地提醒着李无心:“女儿啊,希望你记住,这皇上的宠爱只能换取一时的风光,不知道某一天你就会失宠。在后宫做事,还是要步步惊心。”
“女儿明白。”
月色入户,皇上正准备移驾荷玉宫,不曾想半路被郑有容的太监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常尔齐?”皇上不耐烦地掀开车帘。
“皇上,奴才求皇上去看一看贵妃娘娘吧,贵妃娘娘近几日睡不好,彻夜难眠。”
不曾想皇上大声呵斥道:“睡不好不能去找太医吗?朕是太医吗?怀个孕哪来那么矫情?常尔齐,派张太医去给郑贵妃把脉。”
“嗻!”
常尔齐摆手赶走了郑有容的太监,继续随着皇上的轿子前往荷玉宫。
郑有容气急败坏,开始殴打起自己宫里的宫女来。
“贱人!贱人!”
李无心正准备躺下,殊不知皇上大驾光临。
“皇上!”
李无心惶恐不安,以为皇上今日要召自己侍寝,但皇上却坐在了书桌前,拿起笔墨。
“你放心,朕君无戏言,朕说过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一天。你若不愿意,朕自然不会强迫。”
“那皇上今日前来是?”
“朕是想继续听你吟诗。”
“皇上说笑了,臣妾不才,只是平日里的兴致爱好罢了。”
“不,朕就是欣赏你的才华。”
“那皇上想听臣妾吟什么诗呢?”
“朕昨夜对你的思乡诗印象颇为深刻,但朕更想听你为朕赋诗一首。”
“皇上乃九五至尊,手下人才济济,何须要让臣妾赋诗呢?”
“那你对朕的情感,现在可否用诗来形容?”
“嗯……那容臣妾想一想。臣妾现在对皇上的情感,可以用初开花瓣淋落雨,香泥散尽人间卿来形容。”
“哦?此话怎讲?”
“臣妾情窦初开,对皇上的爱意也是刚刚绽放,但若谈与皇上厮守终身,臣妾的爱,还未到成熟的时机。”
皇上的嘴角微微上扬,暗自窃喜。
“那看来你对朕,还是多少有些爱慕的。是吗?”
“是,只是这份爱慕,还处于胚胎之时。”
“好!甚好!朕明白你的心意,朕不着急,朕迟早有一天,会完完全全得到你的真心的。”
皇上轻柔地拍了拍李无心的香肩,温润而道:“早点休息。”
这一次,李无心特意借着烛台的光线,目送皇上离开。
皇上也察觉到李无心正在屋内偷偷凝望自己,不由得一笑。
这一幕,像极了曾经那两位儿时郎一块嬉戏打闹的场景。
“亦风哥哥你一定要娶我哟!”
“我答应你,素温。”
皇上乏力,刚打算回到养心殿准备睡下,不料一闭上龙目就听见常尔齐传来的嘶吼:“不好了皇上!不好了!”
“什么事啊?”
“皇上!”
常尔齐哭哭啼啼地跪下,一字一顿地回答:“郑贵妃娘娘她,她,小产了。”
“什么?”
一瞬间,皇上困意全无,立即穿上衣物赶往郑有容的宫中。
郑有容的宫中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太医们正在清洗着那双带血的手,宫女和太监们忙前忙后收拾残局。
在场的还有后宫的其他娘娘们,各个神色复杂。
韦娡一脸得意,武文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怎么会流产呢?不是说胎像平稳吗?”
皇上勃然大怒,即刻质问起张佑恺。
张佑恺不紧不慢地回答:“回皇上的话,郑贵妃娘娘的平安脉由于不是微臣负责,所以微臣自然也不知为何今日会突然滑胎。但是根据微臣多年的经验判断,贵妃娘娘此次滑胎,绝非偶然。”
“你什么意思?”皇上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是有人陷害郑贵妃吗?”
“有没有人陷害微臣不知,但是微臣诊断,娘娘滑胎的根本原因乃是平日里吸入了大量麝香所致。而且这类麝香药性过猛,贵妃娘娘估计以后,再难怀上龙胎了。”
此言如同一把利剑,深深扎进了皇上的内心。
“平日里是谁负责给郑贵妃请平安脉的?”
“回娘娘的话,是,是赵太医。”
赵太医此时双腿已经被吓得发软,连忙跪在了皇上面前不停地磕头:“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微臣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才陷害郑贵妃的。皇后娘娘以微臣全家人的性命做威胁,微臣不得不从啊!”
韦娡顿时傻眼了,急忙向皇上解释:“皇上您可千万别信区区一个太医信口雌黄。说,谁让你陷害本宫的?”
“让他说!”
“皇上,皇后娘娘嫉妒郑贵妃有了龙胎,于是就赏赐给郑贵妃一个香囊,里面含有大量的麝香。此麝香长期吸入,便会滑胎。不仅如此,皇后娘娘还不允许微臣将此事告知其他任何人,谎称贵妃娘娘胎像平稳。”
此刻,常尔齐取出了那枚镶嵌着翡翠花边的香囊,将它递给了张佑恺。
张佑恺断定,正是这枚香囊葬送了龙胎。
“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是真的不知道这枚香囊里面含有麝香啊!”
韦娡跪着不停给皇上磕头,但在铁证面前,皇上丝毫不相信韦娡。
“朕问你,这枚香囊,究竟是不是你赏赐给郑贵妃的?”
“是,是的。但是臣妾是真不知道这里面含有麝香啊!不信,不信臣妾自己也佩戴着这样的呢。”
韦娡慌张地从腰间取出一枚类似的香囊递给张佑恺,然而张佑恺却摇摇头:“这枚香囊里,没有麝香。”
“什么?”韦娡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这,这不可能啊!这不可能的!这,这一定是有人调包了臣妾的香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
“够了!”
皇上气急败坏,指着韦娡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朕念你温顺乖巧,贤惠大方,可你却善妒龙嗣,不思皇恩。你,根本配不上一国之后的名讳!”
韦娡尽力解释,却终归无济于事。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芊璃国的皇后!将韦娡打入冷宫!废为庶人!”
武文阴险一笑,默默离开了郑贵妃的寝宫。
韦娡哭成了泪人,瘫坐在地上。
郑有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迷离的双眼,看见了皇上朝着自己走来。
“对不起郑贵妃,一切都是朕不好,朕以后会好好疼惜你的。”
郑有容奄奄一息地回答:“皇,皇上。臣妾,臣妾是不是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
“没有。太医说只是很难有,不是没有。”
“罢了,皇上,您安慰臣妾,臣妾心里明白。”
郑有容的眼眶饱含泪水,身体虚弱不堪。
“传朕的旨意,封郑贵妃为皇贵妃。你放心,朕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郑有容无力地躺在床上,两眼呆滞无神。
赵太医因为是受到了皇后的胁迫,所以皇上放过了他,但是赵太医也因此被革职,永生不得踏入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