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的时候,他已经坐到暮筠身侧。他拨开暮筠额前散落的发丝,垂首落下轻轻一吻。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可以肆无忌惮从头到尾审视她,她似乎比初见之时更美了,少女的稚气尚未全消,但女人妩媚的风韵却已然渐显,不知再过两年,她会长成何等丰姿冶丽的绝俗仙姿,又会惹得多少男子拜于她的石榴裙下。
程致的视线顺着暮筠的发丝缓缓下移,停到上身的玲珑曲线凝了半瞬,又慢慢往下,直到看见她手腕被麻绳勒出的红痕,程致的双眸一阵刺痛。
委屈你了,暮筠,等你日后乖顺,就再也不会绑着你。
从今往后,我对你,只有怜爱。
今日不妨生米煮成熟饭,你真正成了我的人,还能逃到哪去?
俯身倾下,程致抬手要解开暮筠的衣衫,恰在此时,他察觉到身下之人膝盖突然弯曲,正要移动自己的一条腿困制身下之人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胯间被她蜷起的膝盖重重一击,浓重的吃痛下,程致闷哼一声,身子弯曲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直接滚到了床榻之下。
暮筠一睁眼便是程致试图做出禽兽之举的场面,下意识就用膝盖给他猛然一击,至于如此一来的后果,她完全没来得及想。
上一次,因为上一世遗留的恐惧,令她的身体很是不出息地浑身僵硬,导致她任由狗男人对她一时上下其手,这一次她绝对不犯同样的错误,心底的恨意早已战胜了暗藏在心灵深处的恐惧,此刻的她只想照着狗男人的子孙根再来重重一脚,看他如何再以此来欺负女人。
程致忍着痛,抬头望向暮筠的脸,她的神情难掩厌恶之色,一双漂亮的明眸里,蕴含着的,竟满是恨意和委屈。
程致一看到暮筠的神色,心火一下子就燃起三丈高,刚刚在心里对她温柔以待的心理建设,霎时变得荡然无存,强忍着腹间痛楚扑向床榻上的暮筠,一手将她被捆绑的双手钳在头顶,咬牙切齿道:“暮筠!你乖乖就范,我保证不伤你分毫!”
暮筠强忍着啐程致一口的冲动,紧咬银牙道:“程致你个阴险小人,你不是忙着造反,竟还有心思对我......你无耻,你禽兽不如!”
程致强忍心中的怒意,耐着性子柔了声音对暮筠说道:“暮筠,我刚刚还在心里暗下决定,只要你跟着我,余生定会温柔待你,你别闹了,听话,乖。”
暮筠强忍心中的好笑,平复现在想要杀死程致的心境,面无表情道:“程致,你当我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想要我一辈子跟着你?且不说你还有多少日子可以苟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心甘情愿做你的附属之物?”
程致怒吼:“什么附属之物?我要你做我的妻!”
暮筠无语地呵呵两声,瞥过头去不再看他。
程致紧捏暮筠的下巴,要她正视自己,面色变得凶狠异常,眼睛里充斥着暴戾的猩红,“我哪里比不上卓凌初?你究竟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竟敢与他暗中苟且?他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甚至都不介意你和他有段情,你还看不出来我对你有多真心?”
暮筠已经被他激得怒火中烧,此刻即使被他钳制不能动弹,依旧不屈不挠道:“他什么身份?呵,我不在乎!我就是心甘情愿与他相好,你莫要挑拨离间!至于你哪里比不上他?呵呵,长相,性格,能力......”
程致倏地加重手中力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暮筠大叫:“你松开我!”
程致被暮筠气得胸膛直来回起伏,他已经和暮筠闹够了,从一开始,他是不忍心对她粗鲁相待,所以才会被她胡闹了这么久,可现在看来,这小娘们软硬不吃,他此刻不强上,这辈子没有拴住她的机会了!
只有彻彻底底让她变成他的人,她才会乖乖顺从他!
程致全然无视暮筠无谓的反抗,笑容变得阴狠毒辣。
“暮筠,我学会了伺候女人的本事,保证你会很舒服......”
“暮筠,等你给我生个孩子,你应该就会把卓凌初给忘了......”
“暮筠,你说你父皇知道你跟了我,会不会放咱们一马?或者,我再多加图谋,以你为要挟,杀尽整个皇族,然后让你当个皇后玩玩儿?”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想法,万一我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那你便随我一同葬在幽谷宫后山脚下,此处背山面水,风水极好,来生换我投生帝王家,你来做我皇后可好?”
暮筠的眸中震撼暗闪,疯了,真是疯了!程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宛若亡命之徒的程致现在处于前狼后虎的境地,重新杀出重围已然痴心妄想,当下他所有的决断,全凭他自己的心意,至于日后的走向,那就看老天愿不愿意再给他一线生机。
他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
虽然药效已消,许久没进食的暮筠渐渐没有了反抗的力气,手脚被麻绳束缚的她,已经不知该如何抵抗程致这个毫无人性的禽兽。她的眸色渐渐变得茫然呆滞,眼角的不受控制地淌下泪来。
门外,有一个黑色身影藏在朱红廊柱后,屋内少女眼角绝望的泪痕深深在他的心上烙下重重一印,更是快要灼瞎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