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取消订婚了。”
宋之信蹙起眉，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和筱筱明天就能回去。”
挂掉电话，他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安地哼了声，连带着身上披的衣服都滑落下去。
他伸手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眉宇间满是温柔。
初春的气息唤醒了树上的嫩芽，许多鸟儿栖息在树枝上，眼睛一转一转地盯着过往的人群。
窗户内一个女孩坐在椅子上，一手掩面哭泣，双眼通红。
“爸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宋停不语，只是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低声地说道：“我知道有那么个人，但是她应该也活不久，江程绪愿意跟你订婚，我想他…”
剩下的话都被吞在肚子里。
门外简晚端着一盘食物进门，“宝贝，吃点东西，别饿坏自己。”
宋晴摇着头，声音颤抖地回道：“不，我不想吃。”
“一个星期，你都没吃几次饭，这样你身子早晚要垮的。”简晚担忧地望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到一旁的宋停。
宋停意会，两人走出房间。
“之信什么时候能回来。”简晚不禁扶额，自己的女儿终究还是太过于亏欠她。
以至于她和宋停两人都没法劝得动宋晴，又不舍得对她说狠话。
“明天。”
简晚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之信能劝得动她。”
随后她点点头，准备离去。
“简晚—”
宋停忍不住叫道，又止住了声。
她脚步一顿，半晌没听到后续，疑惑地转过头，扬起一抹笑容。
“宋停，我们之间的事情早就结束，宋晴是我们的女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仅此而已。”
宋停身子一震，动动嘴唇，又坦然一笑，“你不恨我，还愿意跟我说话，足够了。”
脑海里浮现的是过往经历的片片刻刻，宋晴思绪不知道飞向哪里，心脏却清晰明了的刺痛。
从第一眼看到柳依晴的瞬间，她其实就明白了什么，但是她愿意相信江程绪对她的感情。
结果看来她不过是一场笑话。
-
“查一下江程绪有没有回国。”
“昨晚刚回得北衡市。”
“知道了。”
宋之信切断电话，转了方向盘，向江程绪的公司走去。
“宋总，您不能进去。”
前台的人看到宋之信大步地往办公室去，脸都吓得变了色。
宋之信丝毫不顾身后的人，脸上阴沉的表情令周围的人也不敢上前拦他。
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坐椅上的人后，一拳打了过去。
而江程绪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嘴角渗出血还勾起嘴唇看过去。
“江程绪，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的妹妹，这么多年，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宋之信怒不可遏，巴不得打死眼前的这个人。
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但是江程绪从头到尾都不还手。
任由他怎么打，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看得宋之信的火气也莫名地消散。
“叔叔，不要再见宋晴。”
门啪的一声关上，江程绪仰着头，手摸了把嘴角的血迹，扯出一丝笑。
他也没脸再去见她。
“宋晴，你别哭了，你哥哥去找江程绪，定会帮你出口恶气。”南筱筱看着眼前消瘦，双目无神的宋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哥哥。”宋晴喃喃道，眼神回过神，抓住南筱筱的胳膊，“嫂子我哥哥呢？”
她像个溺水的人寻求庇护的小孩一样，哭得不能自已。
眼睛肿得像铜铃，不清楚已经哭了多久，似乎要把这辈子眼泪都流光。
门外传来阵阵私语，南筱筱看到宋之信手上的血迹立马追上去问道：“手怎么了？”
“别人的血，不用担心我，小晴呢？”宋之信不在意地回了句，又问道。
“在屋里。”
南筱筱指指门内，识相地下了楼给他们单独的空间。
在看到宋之信的一瞬间，宋晴就扑了过来，“哥哥…”
“没事了，哥哥会替你要个说法，不哭了，眼睛肿成这个样子，想把自己哭瞎吗？”
宋之信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哥哥，别去找他，别去。”宋晴晃着头，又说道：“哥哥，你送我出国吧，我不想待在这里。”
只要待在这里，她就会想起和江程绪有关的一切，心脏就痛得难以自我。
“好，哥哥送你出国。”
宋之信连忙答应她，又担忧道，“但是你现在要好好吃饭，休息，照顾好自己，不然我怎么放心把你送去国外。”
“我吃饭，吃饭。”
回来的路上，他就听宋停说宋晴已经许久没有吃饭，瘦了一大圈。
回头一看，远比宋停说的要严重许多，就算是已经打过江程绪，也不足以平复心中的怒意。
“哥哥，你要去找他麻烦，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宋晴开口道。
语气里竟带着丝祈求。
宋之信心里一堵，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一时间没有回话。
“哥哥，求你了，我不想再听到和他有关的事情，就这样吧，结束掉。”
宋晴声音沙哑，是哭得太久，未曾喝水，造成的。
听上去有种凄厉的感觉。
宋之信答应了她，但是心里却依旧生气，最后还是在背地里动了手脚。
在法国收到消息的江程绪只是淡淡一笑，叮嘱道：“别太过分，都随他去吧，他心里怨我也是应该的。”
腰腹被人环住，江程绪笑了笑，挂掉电话，抱起身后的人。
“怎么了，又想要？”
柳依晴不顾他调侃的话，靠在他肩头，问道：“我是不是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江程绪鼻尖碰上她额头，抱着她移到床边，“你既然知道给我添了麻烦，就给些补偿吧。”
“你…”柳依晴脸色一红，轻声嗯了声，抱住他的脖颈凑过去。
“明日我们去外出游吧，医生给了我些药，说不定能多活些时候。”
两人都不避忌死亡这件事情，相反因为死亡他们更加珍惜和渴望彼此。
医生说，她的状态比以往都要好，不是回光返照，而是确实的在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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