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此番一去,还会回来吗?”
一架马车正在官道上快速地行驶着,车撵内空间不大,但是对于主仆二人来说却是足够的。
“前途不知,反正这人活在世上总是身不由己的。”
闻言玲珑心中弥漫着无尽的忧伤,突然间她能感受到小姐所感受到的一切了。
好在李一舟作为护卫跟着花久美一路南下前往崖州,这路途遥远的地方才让她们放心了一些,毕竟镇南侯府不想让她做太子妃的人可不少。
在她们走了大约有一炷香时间,另一队人马快速地从官道上疾驰而过。
“公子咱们已经追不上了,九姑娘已经出城了。”
云无心的脸此刻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这女人竟敢哄骗于他。
“追不上也要给我追。”
“是,公子!”
江翎知道自家的公子的脾性,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他不敢再劝,只得快马加鞭追了出去。
疾驰的骏马掀起一阵浓密的尘烟,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一会儿一行人马出现在城门之外,向前方远远望去,地上除了一行马蹄再也无任何痕迹。
江翎看着公子翻下马,也跟着翻下马,小心地站在身后,此刻的云无心几欲忍不住想要发狂,一股嗜血的念头从心底燃起,再也无法湮灭。
“可有了消息?”
“回公子,九姑娘是去了崖州。”
云无心猛地抬头盯着他,似乎对方要是敢骗他,他就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公子...九...九姑娘是被贾家送出去与镇南侯世子成...亲去了。”
男人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双如鹰爪般的利爪掐得死死的。
“公子饶命...饶命。”
来传信的暗卫被裴蜚一把掐住脖颈,高高地举起,呼吸不畅,脸涨得通红。
“公...公子饶...饶命...”
“公子你快把影子给掐死了。”
江翎忍不住开口劝慰道,一双修长的手臂紧紧的扶上他的背心,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传了进去,让他燥热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就在暗卫快要窒息而亡时,云无心终于松了开手,只听他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双手颤抖地护住脆弱的脖颈,大口的喘息。
“去给本座把贾家人抓起来,关入大牢!”
“诺!属下这就去办。”
顾不上疼痛,暗卫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地朝着城内跑去。
江翎看着精神不太稳定的云无心,不由得担忧。
“公子...”
云无心伸出左手打断他。
“你即刻赶往京城告知太子殿下,本座愿意率兵攻打崖州。”
闻言江翎大惊失色。
“公子万不可,崖州虽物资丰饶,但地处险恶易守难攻,您没必要为了燕北冒这个险。”
“此事不必再议,我意已决。”
见劝不动他,江翎只得纵身跃上马。
“江翎自幼跟在公子身边,见过公子的很多面,也知公子是个用情至深之人,不过属下还是斗胆劝您一句,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因儿女私情耗费心神,蹉跎心智。”
云无心身子僵了僵,却没有回头看他。
“我心中有数。”
江翎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道了句公子保重,便扬起了缰绳朝着马匹腹部狠狠一踹,马儿吃痛,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剩下的几人见江公子都走了,都做鸵鸟状的将脑袋深深的埋进身子里,生怕惹了什么祸事,招来杀身之祸。
云无心回过头来看着他们,冰冷的眼神刺的他们冷不丁的打个寒颤。
“你们几个快马加鞭去姑苏城,把去年未启动的计划重新开始运转。”
几人得了命令,纷纷点头。
“诺,属下这就去。”
眨眼间的功夫,城门口只剩云无心一人。
花久美啊,花久美啊,你怎能如此伤我?你可知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能还你一世平安。
男子萧条的背影,在傍晚的红霞中显得尤为孤独,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如拔出刀鞘泛着白光的剑眉,让他在此刻犹如一副美轮美奂的山水画。
只见云无心在怀中掏了掏,摊开手时,掌心中赫然出现一枚银白色的许愿币在霞光中熠熠生辉,他被碎发遮挡住的眼角,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奇异的光芒来。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银白色的许愿币上赫然出现两个字,久美。
崖州
镇南侯府此刻正忙上忙下的为世子殿下服务,大家都知道镇南侯府马上就要迎来新的女主人,世子妃花久美。
裴蜚早早的就起了床,守在府中哪儿也不去。
一天就对着那个铜镜照来照去,连衣服都换了好几身了,光书平只觉得看的眼睛都快瞎了,忍不住吐槽着。
“殿下,你这都已经换了好几次了,属下已经觉得很完美了,您这么在意做甚?”
裴蜚得意的瞥了他一眼。
“你这典型的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本世子劝你还是出去找个女人,省得看着本世子嫉妒眼红。”
光书平被他这一说,顿时红了脸。
“谁说我没有女人了?我的女人多的是,只是您不知晓罢了。”
裴蜚今天心情很好也不与他计较,只是对着镜子打理了好久,这才满意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出去有点事,你不用跟着跟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
看破不说破,光书平突然有些开始鄙夷自家公子了,这九姑娘从未主动找过世子殿下,回崖州的两年来裴蜚东奔西走、四处招兵买马,外加上边疆的胡人时常的骚扰掠夺,犹如狮子脑袋上的跳蚤伤不了人却能让你烦不胜烦。
自己在一旁苦哈哈的伤心,那边稍微给一点甜头就感恩戴德的迎着迎了上去,这种做派实在为男人所不齿。
骑在马背上的裴蜚突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热,他使劲的揪了自己一把依然阻止不了,他不想让九姑娘见到自己这副窘迫的模样。
只得快马加鞭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那里没有农作物遮挡,更没有高大的房屋,冷风呼呼的只往前吹,不一会儿那股奇怪的燥热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