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谣言越演越烈,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人们在等圣上会让这桩本就不对等的婚事作废。
太和殿之上,一身黄袍加身的九五之尊,俯瞰着众生。
“呵呵,侄儿对这桩婚事有何感想?若是不满意皇叔现在为你重新寻一位世子妃如何?”
众大臣有些意外圣上今日怎这般好说话,平时里不都是为了剥削镇南侯的实力而故意为之。
就在众人以为裴蜚会趁此提出不要这种婚约,谁知对方竟然答应了。
“皇叔金口玉言,裴蜚不愿皇叔为了侄儿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裴云尊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哈哈~看来蜚儿是十分满意皇叔为你安排的这场婚事了。”
这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不仅强大还没有弱点。如今看来自己这侄儿倒是随了自己那多情浪荡的哥哥裴立君。
“皇叔赐予的,就算是个丑八怪蜚儿也是满意的。”
裴蜚看起来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唯有一副生无可恋的吊儿郎当。
“你这小子!人家姑娘听着了,会难过的。”
裴云尊笑的十分开怀,不管他这个侄儿是真是假,还是说做戏给他看,日后这颗钉子也在,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让他们退婚,一个商户之女总比什么名声,有权势的要好的多,镇南侯没有叛逆之心也就罢了,若是有,自己一定不念手足之情。
毕竟自古以来,为了挣这把皇位都伴随着鲜血淋漓。
“她难不难过,干本世子鸟事!”
说的随意,似是很不在乎。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心里充满了对那姑娘的怜惜。
——
“子良兄好巧,走,去明日香阁我请你。”
锺子良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又在哪个女人身上挣了钱?”
“哎呀呀~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从女人身上挣钱?我程宝林从不屑做这种事情!”
说着还朝着对方挤眉弄眼,一脸坏笑道:
“再说了,就算我在女人身上挣钱,那也是凭借我的本事不是,你就是看不惯我而已。”
锺子良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吃你个倾家荡产。”
“别介啊,兄弟我很穷的,至少给我留点钱喝花酒吧!”
程宝林哭丧着脸,像被霜打的茄子豆角样跟在他的身后。
望着眼前这座汴京第三大销金窟,锺子良轻轻抿了抿嘴角,陆老家待他不薄可也不能随时这般奢靡铺张浪费,说起来还是靠着身后那个家伙,自己才能这般快的增长见识。
“二位爷里面请!”
“小二,一间上好的雅间。”
“好嘞~上好雅间二位~”
随着门口迎客人的叫喊,里面很快出来一位妙龄美妇,只见她身材曼妙,曲线勾人,眼波流转,透露着一股魅惑之意。想来这也是明日香阁作为一座高级酒楼价格昂贵的原因。
程宝林看着女人的屁股狠狠地咽了一把口水,精神抖擞道:
“子良兄,你别说这明日香阁的侍奉小姐,长得可真带劲啊!”
“擦擦你得嘴,哈喇子都要滴在裤子上了。”
锺子良撇了他一眼,继续翻看着菜单。
“来一个黄焖野鸡,再来一个青脆猪肚,童子鹅,芦花烤鸭,爆炒冰镇蛤蜊...”
听着对方毫无间隔时间的一直点,程宝林吓的脸色都变了,急忙开口劝慰。
“那...那个...子良兄咱们就两个人,别点了吃不完。”
“我是怕你吃不饱,你不是很能吃吗?”
“额...那个...我最近减肥呢。”
“是吗?”
“是的”
程宝林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再给我黄焖野鸡...加一个野蘑菇。”
程宝林被他这一大喘气,吓的心都要飞了出来。他又不是富家子弟,家中有点积蓄也是被他拿来读书了,可以后来书读完了,功名也没考上,这不只能靠着脑子机灵帮人投投资赚一点酬劳,可这却被有心看不起他的人说成靠女人。
“二位爷稍等,奴家这就去拿给厨房。”
说着美丽的少妇晃动着她丰满的上半身,扭动着身躯走了出去。
“啧啧,子良兄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锺子良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嘿嘿,你都不知道,方才那美妇人眼睛都要贴在你身上了。若我说,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对方可能早就扑过来了。”
“就知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
这么不给面子的吗?欲哭无泪。
这时另一边,几个儒雅的公子正在雅间里饮酒作乐,其中一人揶揄道。
“元禄兄,你家里的事解决得如何了?”
“还能如何,我父亲让我过年回去定亲,来年便要迎娶陈家小姐过门。”
“有什么事需要你冲喜吗?竟有这般着急?”
一起读书的好友有些不解,贾元禄虽是商贾出身,可他好学上进小小年纪就中了解元,得了考官的赏识,这才推进文阁做了个正四品内阁侍读学士。
“哎,不说了,说着说着就很心烦。”
领起一壶陈年良的老酒,仰头一饮而尽,入喉时辛辣刺激,到胃里的暖洋洋,最后再是轻飘飘的不真实感。
飘飘欲仙,很轻松愉快,似乎人世间的忧愁再也影响不到他了。
在座的几个公子哥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
“这厮喝醉了,谁送他回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十分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
“测丁壳”
就这样,在其中一人的带领下,几个大老爷们儿站在板凳上开始测丁壳,结果是方才第一个开口的人输了比赛。
“算了,愿赌服输,就由我送他回去吧。”
“那感情好。”
哥几个喝酒再也没了顾虑。
夜晚十分,月亮挂在树梢,一阵冷风吹过贾元禄差点吐了出来,他只觉得有人扶着他从温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早晚巨大的温差鸡皮疙瘩差点冻了一地。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让他崇拜至极,又让他恨之入骨的人——锺子良。
“元禄兄你怎么了?哎~你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