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小住了几日后,南麓拿上花久美给的银钱,终是选择离开了此地。
“小姐,南麓姑娘走了。”
“嗯,我知道了。”
“小姐为什么不愿意留下她呢?正好我们也差人手。”
因为小姐喜欢蔷薇花,他们便在春季来临之前种了许多,这刚到夏天枝繁叶茂底下虫蚁居多,也需要个人长期打扫,院子里整好缺个扫地丫鬟。
“眼高手低,她不是个甘于寄人篱下的人。”
眉眼吊烧,一双微红的桃花眼看谁都是眉目含情,她观察了一下对方,只见她身姿曼妙刻意露了一段纤细的天鹅颈。这样有野心的丫头可不适合留在她这里,不过若是能结个善缘也算不错,这也是她愿意赏她银钱的起因。
“小姐当真厉害,这看人一个比一个准。”
花久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方才是哪个家伙让我收留她来着?”
“额…人家不就是说说而已嘛~”玲珑手臂来回交错,身体扭捏着左右摇晃尴尬的笑着。
“你呀你,就是一个小无赖!”
说着狠狠啪向对方的屁股,玲珑滋溜一下跑的多远,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小姐?您…您怎么这么…”
“这么什么?”
花久美见怪不怪的模样。
“您怎么可以耍流氓呢?”
玲珑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可惜身份低微的人,特别是她这种签了卖身契的丫鬟,除了主子发话外她们一辈子只能不嫁不娶。用心做好侍奉好主子,仿佛他们这一生就是为了做人奴隶而生的。
花久美还想逗逗她,远远就瞧见李一舟走了过来,便住了口。
“丫头,你的一舟哥哥来了。”
花久美好心的提点道,免得这家伙又在心上人面前出丑。果然玲珑听了这句调侃,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小姐莫要胡说!”
李一舟今天心情似乎还不错,也不知是这太阳的关系,还是得了好消息。
“什么胡说?”
“没,没什么。”
玲珑连忙接过话茬,或许是怕对方误会又找补了一句。
“都…都是些女孩子的闺房之事。”
这般说,他不会再追问了吧!
“在下能有幸旁听吗?”
花久美:“……”
玲珑:“……”
咳咳…
李一舟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耳尖泛着微红,“实不相瞒,在下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女红生意,所以对女子装饰上的事颇有研究。”
花久美:“……”
她感觉李一舟在她心里面的形象如破镜般幻灭了,就是不知道现在玲珑这丫头还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这小子?
结果当然是让她大失所望,这丫头非但没有收敛自己的感情,更是花痴般的望了李一舟一眼,便转过身逃跑了。
“那件事办的如何了?”
花久美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局面。
李一舟愣了愣,随即便恢复如常。
“一切正常”
“那便好,想必圣上的赐婚也等不多久了?”
“嗯”
李一舟顿了顿,照耀在身上的阳光似乎也没方才那般温暖了。他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琥珀色的眼眸里带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从那天争吵以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和她单独待着。
“九…九姑娘当真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本是没什么资格质问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问她的真实想法。
花久美愣了愣,语气生疏冷淡了许多。
“怎么李公子何时喜欢探人隐私了?”
李一舟浑身一震,眼神暗了许多。
“是我…在下唐突了,还请九姑娘莫要介意。”
“一舟哥你是个好人”
李一舟抬起头看向对方,不解的看向她。
“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生百岁无忧,喜乐常伴。”
“谢…九姑娘挂念,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等花久美回复,李一舟转身离去。
“一舟哥,多看看身边的人吧!”
男人的背影微微一顿,满嘴苦涩心里只觉得拥堵。此刻的他只想快速逃离这个让他既心疼又忍不住心动的女人。
“不劳九姑娘费心了”
说完脚步不再停留,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一舟哥哥…”
躲在院门外的玲珑怯怯生生的喊道。
李一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并未开口。
玲珑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下意识的攥紧门栓上早已生了绣的铁环,直到硬生生的勒出一道血痕,这才放开了手。
——
裴蜚刚从太和殿走出来,就看见一众大臣都守在大殿外候着,不知道还以为是恭迎新皇登基呢?
“世子殿下恭喜恭喜啊!”
“是啊是啊,老夫可等着喝殿下的喜酒呢。”
更有甚者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殿下切莫灰心,登时给她个侧妃便可!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圣上也不好多说什么。”
裴蜚看着他们涂满各色油彩的脸,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你们这些老匹夫方才怎么不说,现在倒是都来可怜我了。”
裴蜚语气一如既往的没个正形,这些当朝元老们也不甚在意,毕竟他爹可是镇南候,勇猛无敌争霸一方的诸侯。
“瞧殿下这话说的,圣上当时那脸色难看的紧,这…这谁还敢往枪口撞啊?”
“是啊是啊,我听说那小美人是个厉害的,殿下可得拿出您男人的一面来。”
另一朝中大臣猥琐的冲裴蜚挤眉弄眼道。
“哎呀呀~本世子眼睛辣的慌,你这老色胚快给本宫滚远点。”
嘿嘿~
“老夫怎么觉得世子心情不错呢?莫不是方才朝堂之上是故意演给圣上看得?”
一头戴黑色绒沙帽的中年男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裴蜚眼神暗了暗,笑容一成不变看向他,“哟~本世子当是谁呢?原来是右丞相。
怎么着,难不成你也看重那乡野丫头了?要不然把你那儿子的姻亲给本世子,这丫头让给你那儿子如何?”
裴蜚两眼放出一抹暗芒来,看得沈为是心肝一颤,当下也分辨不出他是真不愿还是假不愿。
不过看这厮在朝堂上与圣上争辩的脾性,估摸着是不愿意的,毕竟一个毫无助力的世子妃谁会放在心里。
“世子殿下严重了,老夫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哼!本世子岂能被他人儿戏。”
“这…”
沈为有些为难,裴蜚这小儿十分难缠,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得罪他。
“我有个好办法”
裴蜚眉眼带笑,尤其是算计别人的时候像是一朵散发着香甜气味的食人花,诱人走进死亡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