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数年的时光,白寻与纪无戒的心境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个人若是以现在的经历去处理之前的感情纠纷,一定可以处理得很好。
纪无戒有时候经常会偷偷寻找白寻的痕迹,从早上升起的太阳,青草的芬芳气息,这世界万物的生灵,夜晚升起的月亮,好像都有她的痕迹。
他曾经为她招魂,招来招去,结果只招到了一缕魂魄,一缕邪魂,大家都觉得这缕邪魂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是这是白寻的魂魄,是她心爱之人的魂魄,他怎么能舍弃。
于是,他用数千年的时光培养着这个魂魄,看见这缕魂魄一点点被他培养长大,他的心里特别有成就感,每每想到这缕魂魄可以陪自己度过很长的岁月,他心里就会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这个小人自诞生的时候,就给他带来了很多快乐,她们两张脸是那么的熟悉,他总觉得白寻还陪在他身边,这世界的美好,总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所以,他一直给自己留下关于白寻还活着的坚定信念,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有暖意,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是世俗意义上幸福的人,人活着一辈子,总得有些盼头,之前,他不理解这句话,如果再听却已经是局中人。
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至今都记得自己的爱人,他已经活了很长的岁月,生命对他而言,是一件,即无趣又无趣的事情,可是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曾经拥有过美好。
困住他的,不是过去,不是回忆,而是曾经拥有过的美好,是曾经的希望,如今一切都要烟消云散,他怎么会甘心。
如果痛苦和快乐交替,他可以拥有短暂的快乐,那么他愿意,即使他拥有着如此漫长的岁月,他的心里也拥有着期许。
这个世界上,幸福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他一个,毕竟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与是,他等待着,期许着,盼望着那一天的到来,希望渴望与自己喜欢的人并肩而行。
纪无戒的心思变化万千,他心想着,要有白寻的灵魂就好了。
可是现如今,他找到了灵魂,却有了新的烦恼,那就是怎样留住这个灵魂,怎样把这个人彻彻底底留在自己身边。
现在这个问题,才是关键问题,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只有分离的时候,他们才会紧紧的抱住对方。
这是一件多么可拍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在世不珍惜,人离开时,却要想珍惜这个人更可怕。
纪无戒不想再这样度日了,她要好好的对待眼前人,直到对方能够感受到快乐,并且不抱着遗憾离开。
只有这样,他们两个才能获得彻底的解脱,只有这样,那些快乐的日子才算得到了延续。
因为快乐,因为幸福,所以心甘情愿忍受这一切。
纪无戒从来没有后悔过,至少现在没有后悔过。
因为他觉得那些曾经拥有过的幸福不是假的,那些日子是快乐的。
种种美好,种种过往,如绚丽的烟花绽放而又美丽。
让人时常怀念,每每回忆起这段记忆,内心便会快乐而又充实。
因为知道曾经有人爱过自己,因为知道有人会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所以内心才会如此坚定,而又确认,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最爱的人。
没有谁能比纪无戒更清楚,内心最珍贵的人,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好久好久,他不愿意放手,更不愿意舍弃。
在这漫长岁月里,人能遇到的宝藏,遇到珍贵的人,其实并不多。
可是如今啊!漫长的岁月即将过去,两个人一次次的死亡重生,与白寻不一样的是,这次,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看见自己的心爱人,落到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他的心里,有百般的不舍。
他要修复她的魂魄,帮助自己心爱的人重生,实在是不相信别人的话。
这个世界上不应该以凡人的标准评判他们这些神魔妖,凡人终究是普通的人,命如蝼蚁实为正常。
可他们不一样,圣女和他们更不一样,为苍生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落得了一个寡命的下场。
这岂不是荒唐至极?在他看来,这确实荒唐。
他在心里许了一个愿望,愿意不计任何代价,复活白寻,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个信仰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让他变得疯狂,让他不再理会这世间的苦难。
圣女啊!本就应该光辉万丈,普渡众生,而不是在一场灾难当中被打得魂飞魄散。
如此的果,配不上他们种上的因,他不服,他并不服从这种结局。
所以就要改命,这种改命不是和老天作对,而是让这所谓的天看一看这个普度众生的神,如今沦落为了怎样的下场?
在漫长的岁月里,在浩瀚星河里,有人会被取代,有人会被消灭,可有些人的精神已经重了下来,精神依旧存在,即使肉身死去,也依旧可以重造。
他不愿意放弃这条路,不愿意就这样把自己心爱人的性命交给了未知的命运。
未知代表着可能消亡,可能消亡,这是多么可怕的字眼。
自然是不能灭亡,既然如此,那便走一条更难的路。
总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无知的未来,人都知道为自己博出路,更何况她是神。
一个计划即将开启,那便是牺牲众神,复活一人。
纪无戒凭借着自己足够偏执的内心,足够疯狂的举动,终于在自己生命最后一刻,为自己圆了这个梦。
他消除了自己的记忆,自己投入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转世当中。
寻找白寻的灵魂,激发他的贪念,激发他的怨念,既然圣女的神辉已经不存在。
可是魔性依旧会存在,那便去了这份身心,成为魔,这样岂不更好?
白寻醒了,可是好像又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他害怕,既期待又害怕,害怕对方认出他,但又想对方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