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棠落离开后,君亦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滚烫滚烫的。
想起刚才抱在桑棠落腰上的手,君亦嘴角就会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君亦的这些小举动全都落在花杉的眼中,她无奈笑了笑,好好养出的一个钢铁直男儿子,居然春心荡漾了。
这个小姑娘有点东西。
儿大果然不中留。
“这小姑娘什么来头,认识多久了啊。”
花杉拽了拽君亦的衣角。
“今天认识的。”
才一天,这小子居然是一见钟情。
“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是个好人。”
君亦这么笼统的话术让花杉都不好打听下去了。
突然,从东南方刮来一阵凉风,花杉实在没忍住咳嗽了几声,可把君亦吓坏了。
“阿妈!说了多少遍了,外面凉外面凉,你多穿点衣服再出来等我啊,老是不听我说的话,我还是不是你儿子了。”
“你下次要再这个样子,我不让你出来接我了。”
“还有,我一定要和阿爸告状,让他也说说你不好好保护身体…”
“谁要和我告状啊,我来听听我媳妇儿又干什么坏事惹我儿子生气了。”
君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君韧粗犷的喊声了,君亦回头,没看到人。
“在这里。”
人未到,声音先到。
过了几秒,君韧才从黑幽的巷子里走出来。
他关掉了手机的手电筒,嘴里嘟囔着:“这路灯坏了一盏,还是得修一下。”
“阿爸!阿妈又出来吹冷风了。”
君亦像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朝君韧打小报告。
“是吗?”
君韧大步上前,大手柔捏着花杉的下巴,左右晃了晃,看了看花杉的脸色,有血色挺健康的,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啊,我媳妇还是很漂亮啊。”
君毅很满意的点头。
他找媳妇的眼光还是这么好。
“哎呀,阿亦胡闹就算了,你也跟着凑热闹,你们爷俩真无聊。”
花杉白了他们两个一眼,把手从君亦手上拿开,直直朝屋里走去。
她是身体有些不好,但不是能被微风就能吹倒的林妹妹,一个个的,恨不得把她当国宝一样养在玻璃柜里面,吹不到风淋不到雨的那种。
“嘿嘿嘿,别生气。”
君韧傻笑,一把扯住花杉,然后像变魔术一样从外套里拿出一朵香槟色玫瑰。
玫瑰花显然已经不是很新鲜了,外圈的花瓣已经萎了大半,底下的根茎已经被水泡成了褐色。
“我去的太晚了,花店说只有这一支了,低价卖给我的,确实有点不太好看,我给你变一下。”
君韧挠头,用手把一圈枯萎的花瓣扯掉,只剩下中间的花苞,又折断底下坏掉的部分,才放在花杉的手上,“这样就好了。”
花杉璨然一笑,低头闻花香。
还是很香。
“今天你的祝福是什么呢。”
她侧头看向君韧。
一天一朵花,一日一祝福。
自她嫁给君韧后,他从来没有食言过。
“今天的我依旧祝我那漂亮可爱的媳妇能够天天开心。”
君韧亲了花杉一口,被她推开了,她娇羞的看了君韧一眼,“能不能注意点,旁边还有孩子在呢。”
这么大了,老是这样也不太好。
君亦:???
君亦:才想起来他还在呢。
君亦:还以为他们忘了有个十八岁的儿子呢。
“我们老夫老妻了怕什么,他都长大了,根本不用管他,我们先回家喽。”
君韧看都没有看君亦一眼,直接将花杉拦腰抱起来,将后面的君亦落在了原地。
君亦怨念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这种狗粮他吃了十八年前,已经免疫了。
他紧跟在身后,前面两个亲热的抱着回房间了,留给他轻飘飘一句,“饭在电饭煲里,菜在锅里,自己热一下。”
“知道了。”
君亦应着,关门上锁,熟练的围围裙然后开火热菜。
他没有吭声的做完这一切,然后收拾东西,提前做好早饭,贴心给他们留了个纸条。
做完这一切,他才去洗漱,刚到十点就打算睡觉了。
明天他还需要去上课。
可他在床上躺了很久,就是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今天桑棠落的恩情。
他该怎么回报呢。
一点头绪都没有。
时间越想越久,越来越精神,困意都无了。
“想这么多干嘛啊,世界这么大,以后遇不遇得上她还不知道呢,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君亦低声骂了句自己,直接把被子拉到头顶上捂着脸不去想这件事。
直到夜深了,君亦才迷迷糊糊睡着。
隔壁屋内的花杉和君毅也没有睡,他们拉紧了破洞的窗帘,只开了一个破旧的小台灯,微弱的橘黄色灯光照着他们两个人在桌子前数着钱的身影。
桌上都是些零散的碎钱,大多都是五块和一块的,只有几张红色的和绿色的纸币。
“我这边红的是五百,绿的是四百。”
“我这边有三百的零钱,手机里还有七百块的费用,这一个星期也是赶上了放假,挣得还行。”
“确实还可以。”
但这些钱对于这个家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花杉将那几张皱巴的红色钞票放在手心里磨蹭着,又抽出垫桌角的铁盒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一块被破布包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