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子煜的心为之一动。
这些天云绾故意躲着他。
即便碰到，也装作没看到。
哪里想到她会说这种话。
说完，更是像猫似的，委屈地往他颈窝钻。
“小笨蛋。”
古子煜深吸口气，抚着她的头，看着窗外后退的街景。
千年前，他曾深爱过一个人类女孩。
正因如此，深刻感受到人的脆弱。
这种爱如同攥在掌心的沙。
攥得越近，失去的越快。
所以他才会犹豫。
车子一路行驶，最后开进庄园。
古子煜将云绾抱回房间，最后在她额头留下一吻。
次日。
宿醉醒来，云绾头疼欲裂。
走进餐厅的时候，古子煜正在看财经新闻。
她立马转身，却被他喊住。
“吃完早餐再走。”
“没胃口。”
“那以后就别喝那么多酒。”
云绾疑惑地回头看他。
昨晚的记忆，停留在跟卢甜甜告别，之后就没印象了。
他怎么知道她喝了酒？
该不会......是他带她回来的吧？
很快，这个想法得到证实。
“一个女孩子在外边喝那么多酒，出事怎么办？”
云绾想要反驳，却无言以对。
如果知道自己会醉，那她绝对滴酒不沾。
但通过这件事，她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她酒量可以，但不能吹风。
见她思索着什么，古子煜隔着桌子敲她的额头。
“怎么不回答？”
云绾揉着额头，不满地嘟嘴，“这不是没出事嘛......”
“万一我没有及时出现呢？”
“那我也能保护自己！”
言外之意。
不用他多管闲事！
反正他心里装着别人，干嘛还要管她？
“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我说什么啦？”
“你说......”
古子煜故意放慢语调，见她竖起耳朵紧张的样子，忽然改口。
“你什么都没说。”
云绾松了口气，狠狠咬了口面包，迅速喝完牛奶，起身去上学。对上古子煜也没好脸色，硬邦邦地说了句“再见”，便走出餐厅。
望着她的背影，他无奈地笑着摇头。
虽然喝酒不好，但相比之下，她还是醉时更可爱。
白天课不多，临近下课，趁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云绾打开手机软件，想要看一下新作《四方主》的数据。自从上周发布以来，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谁知刚要进入后台，她就被老师点名。
“其他人想参加也可以，详情去看我的朋友圈，但你——”老师指着云绾，“必须参加！好啦，下课吧。”
云绾立马查看老师发来的消息。
是国际绘画大赛。
每年都会举行，各大美院只有两个选送名额。其他人想要参加，只能争取社会名额，也就是要经过一轮海选。因为大赛的含金量很高，美院的学生几乎都会参加。
云绾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要画什么。
反正还有三个月，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四方主》。
接下来的几天，作业突然暴增。
她没时间关注数据，画完第二话，便送去出版社，发现众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她没在意，以为跟上次聚餐有关。
此时，白泽正在开会，云绾便在办公室等待。
这时，助理走进来，愁容满面。
“发生什么事了？”
助理欲言又止，“没，没什么......”
云绾以为是出版社内部的事，便没多嘴。
谁知助理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云绾老师，您最近没看数据吗？”
“我这两天有点忙......”
说着，云绾已经掏出手机。
果然。
不好的预感得到证实。
没看数据的这几天，《四方主》突然多出几万条差评，直接被拉下销售榜，评分也跌破4.0。
虽然感到惊讶，但云绾没有着急，而是翻阅差评。
感觉很多人压根没看过，有些给出的理由相当离谱。
总之，作品像是被恶意差评了。
这种事倒不新鲜。
在原先的出版社，她的编辑就做过这种事。
当时编辑手下的作者刚发新作，因为被别社的作家压制，他便买了水军，恶意拉低对方的评分，最后送自家作者冲上销售榜。
当然。
这是在她离开后，从作家群里听来的。
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这种事。
会是谁呢？
难道还是因为那天聚餐得罪了前辈？
见她不慌不忙，助理反倒急了。
“云绾老师，您怎么不着急呀。”
“这种事着急也没用。”云绾揣起手机，“白主编呢？”
“主编为了这事，连续加班好几天了。”
难怪最近在庄园没有看到白泽。
云绾一阵愧疚。
自从签下她，白泽就没少操心，连工作量都变大了。
“你去忙吧，我就在这儿等他。”
助理离开不久，白泽回来了。
看到她，脸上的笑意越发温柔。
“绾绾，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稿。”
云绾将第二话的稿子递过去，他没有立刻拆开看，而是放进抽屉。
“绾绾，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我的作品被恶意差评了。”
白泽顿了顿，推推眼镜，“你已经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白泽声音柔和，“即便说了，你也做不了什么，反而跟着担心。你的任务是安心创作，这种事交给我就好。”
但两人是一体的。
能分担一些，她也能好受点。
白泽深吸口气，似乎在找合适的措辞。
但云绾隐隐感觉到，情况不容乐观。
“没关系，有什么你直说吧。”
“《四方主》被暂时下架了。”
云绾一愣。
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
而且刚更新一话就被下架，这种事闻所未闻。
但她还是努力稳住情绪，“什么时候再上架？”
“这个要看情况，现在还不好说。”
云绾抿着薄唇，见状，白泽轻声安慰。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白泽顿了顿，解释起聚餐没去的事。
“那天我被林姗缠住，才没有去成。”
云绾想了想，“就是去年的那个新人王？”
“嗯，她也是我手底下的作家，说没有灵感，找过我很多次，那天还喝了酒，缠着我又哭又闹，最后也没想出内容。”
白泽颇为头疼，手指按压着太阳穴。
“她是今年社里主推的作家。”
云绾明白他的难处。
本来也没有怨他。
更何况那天她没有吃亏。
“聚餐的事我听说了，稍后......”
“不用，你对我那么好，别的作家难免不平衡。”
白泽透过镜片看向她，“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云绾对上他的视线。
心里除了感激，还有温暖。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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