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山君睁开眼睛,四下逛了起来。
上次回来是有老者相送,那么这次呢?
修剪描摹精致的细眉微微绉起,她该怎样解除这个法阵呢?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看得书很少,只能在脑中细细回忆之前学过的一点点阵法知识。
额角细密的汗冒了出来,她再一次放弃。
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任何一点这种阵法的东西。
长长叹了口气,她再次看向石门。
既然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事,目前看来这个阵法只是将人困住,并没有攻击性。
她定了定神,仔细分辨着石门上的符文。
既然她不知道,那不妨从阵法本身想想办法。
黑金色的符文闪耀在诡异的黑暗中,元山君盯地久了,眼前的符文竟然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
她前世听过一种说法,一些特定的符号排列方式可以欺骗人的视觉,让大脑将静止的画面加工成动态的。
而想要正确分辨图形,就需要凝神静气,严谨的丈量每一个符号……
元山君深吸一口气,快速眨了眨眼睛,集中精力。
虽然听起来简单,但不失为一个法子。
只要看清这里真正的布局,那这些幻境便能不攻自破了!
她试了几次,眼睛生疼,但却没什么用。
元山君闭上眼睛,让它暂时休息一下。
究竟是她意念不够,还是方法不对呢?
不对!
按照视觉欺骗的理论,时间还是在流动的。
但是在之前的环境中,时间是静止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全新的极其高深的术法。
元山君有些沮丧。
这样的术法太过神奇,太过惊世骇俗,她此前从未听过。
她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她将拳头篡紧,稳住呼吸。
再抬头,眼里全然没了颓气。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低头吗?”
“我绝不!”
一股白烟从腕上的镯子中袅袅升出,元山君终于注意到它。
镯子此刻正滚烫地灼伤着她的手腕,但皮肤却没有一点红。
那股热气接触到皮肤,很快便会没入经脉,朝她的全身输布。
这是……?
白烟竟在空中拧成一股绳子状的东西,一摇一摆地朝黑金符文而去。
元山君睁大眼睛。
这一切太魔幻了!
绕是之前已经见识过荧惑这种奇妙的生物,她还是被眼前的事物震撼。
白烟像一条小蛇一样,趴在高大的石门之上,一点点地吞食黑金符文。
而她的手腕上,一个光幕出现在镯子上方,显示着符文。
符文在光幕上扭曲变形,竟变成了大庆的文字!
字还在一个一个跳出来,石门上的符文已经快被吞吃殆尽,显得有些暗淡。
元山君连忙解读起光幕上的文字,原来这符文所刻的竟是一段历史:
千年之前,有一个名为昆吾的王朝。
王朝多美女,美女的血可以与异兽缔结契约。
昆吾王朝便依靠着驱使异兽的能力称霸一方。
而在王朝当中,由女子执政,男子的地位极其低下。
雄具北方的朔泊王室觊觎昆吾女子的异能,便派出王子和亲,暗中传递消息。
昆吾人热情宽容善良,两朝通婚二百余年,王子的势力终于渗透进昆吾的个层阶级,朔泊人一举将昆吾灭国。
而最后一位昆吾女王乾仁皇帝战死沙场,被当时的王后阿拉善带回来,打造了一口黄金棺材,隆重下葬。
可悲王妻已故,隔着国恨家仇,阿拉善才看清自己的心意。
他悲痛至极,将昆吾秘术连同乾仁的尸体秘密下葬,并设计了十口相同的棺材和几个大同小异的墓室,利用昆吾秘术,将乾仁的墓穴藏了起来。
阿拉善的王兄伊博尔登基后,无法从他口中得知昆吾秘术,便对这个弟弟起了杀心。
阿拉善万念俱灰,服下一杯毒酒,在曾经的昆吾王宫死去。
文字到这里便结束了,那股白烟也染上了淡淡的金色,从石门上离开,又钻回手镯。
元山君看完这个故事,百感交集。
沧海桑田,世人早已遗忘了昆吾国和朔泊国,也遗忘了那段令人肝肠寸断的爱情。
在无人问津的千年光阴里,它就藏在幽深的地下,孤独地死去。
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遇到?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元山君看向自己手腕的那只镯子,眼神晦暗不明。
这显然不是阙天宗布下的幻境。
方才那段时间,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幻境所隐藏的巨大实力,若真是阙天宗所为,那么他们早就把大庆,不,整个云天大陆闹得天翻地覆了,怎么会留下这样一个幻境告诉她一个千年前的故事。
唯一的不同,就在于这只镯子……
自从她戴上这只镯子,身体几乎被重新塑造。
就在这短短的几天里,那些断掉的经脉竟然已经被修复好了,甚至可以说是极品。
而在刚才,又是它跑出来,替她翻译了这段文字……
元山君凝眉:“镯子啊镯子,你究竟是为什么呢?”
镯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晃了两下,又升起一股白烟,扭成方才那种奇怪的符文。
元山君经过方才的学习,对这种符文已经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她睁大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两个字:
报仇!
“原来真的是你……”她喃喃道:“这个景象,就是乾仁的墓吗?”
白烟又晃了晃:是。
“为什么是我?”她问。
白烟:你身上有昆吾的味道。
“什么?”元山君心头疑惑更甚。
可白烟却不再变化,又回到了镯子中去。
这只镯子是沈轻舟母亲的遗物,她会不会……和昆吾有关系呢?
元山君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她对沈轻舟的母亲几乎没有映象,只知道她难产死亡。
就连名字,身世,都毫无头绪。
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
她又看了一眼镯子,恨恨道:“你把我带到这来,连个出去的法子都没说,真是个没良心的!”
镯子晃动两下,又歇了。
元山君更气了:“都能听得懂我说的话了,之前装的可真好!”
“你准不是个安分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