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赛马

万马奔腾，昭示着生命的不屈和奋进，

在一群穿着鲜艳色彩的服饰，带着长长的彩带的骑手中，

身着红衣骑着枣红马的乐风依然夺人眼球，蒙古的赛马追求极致的速度，

骑手轻装上阵从不带马鞍，所以这只队伍的速度极快，60里的路途很快就逼近终点。

这时原本处在队伍中段的乐风突然发力，胯下的枣红马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

瞬间超越了前方的马匹跑到了最前面，见此情景玄鸟和清妍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乐风将军好样的，第一名，第一名呱呱呱。”

玄鸟激动得顾不得口吐人言，清妍一边啊啊地喊着一边跺脚，墨羽更是全程的呱呱叫着助威

九儒默默看着意气风发的乐风将军，含笑不语。

毫无悬念地，乐风赢得了头筹。

等在终点的人们纷纷上前向乐风和红枣泼洒马奶酒、唱颂赞马词。

乐风站在热情的人群中有些不知所措，

远处的九儒停好了马车，向着乐风缓步走来，看着热闹人群中的乐风，

因为剧烈的运动反而使得平时苍白的面色红润的许多。

走到近前后九儒认真地打量着乐风笑道：“乐风将军好身手，气色看着也好多了。”

乐风见九儒拨开热情的人群向自己走来，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朝着九儒走去。

听到他的话，抬眸默默地注视着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自己的心情的确是释然了许多。

“我要说声谢谢吗？”乐风看着九儒，突然问了出来这句话，声音轻缓带着些许的不知所措

“对我，你不需要说谢谢，因为那是我愿意做的。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会生气，同样的也不需要说抱歉，因为那也是我宠出来的。

走吧，去看看第一名的奖励。”

九儒的这一番话让乐风彻底呆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九儒拉着手向远处的人群走去。

经过一处摆放战鼓的位置时，几个顽皮的幼童趁人不备拿起了鼓槌咚咚咚地敲响了战鼓。

乐风闻声，仿佛有所触动般看了过去，随即松开了九儒的手向着战鼓走去。

九儒跟在乐风身后，看着她快步走向战鼓，伸手阻止了孩子玩闹的击鼓行为：

“不要顽皮，战鼓有灵，鼓声起则必有回响，响则必要见血，莫要惊动了长眠的英灵。”

孩子们一哄而散，而乐风却望着战鼓发起了呆。

九儒走到乐风身边，缓声问道：“在看什么？只是一只普通的牛皮战鼓，它不是优昙战鼓。”

“嗯，但这只战鼓，上过战场，见过血。”乐风望着战鼓好似能看到围绕其周围累累白骨

“走吧，庆祝开始了，玄鸟和清妍他们在等着我们了。”

九儒不想让乐风继续沉浸在这种情绪里，拉着她离开了

赛马活动的庆祝甚至比赛马本身更热闹，

大家围着篝火热情地跳着舞、唱着歌，歌声浑厚和之前乐风说的呼麦很像。

乐风坐在九儒身边任九儒不断地递给自己各种吃食，

清妍早已经被热情的牧民拉走一起跳舞去了，

只留下玄鸟带着墨羽站在乐风身边的木支架上，吃着九儒特别为自己准备的烤鱼。

进入了春天的草原，连风都变得轻柔，玄鸟和墨羽再次飞到了牧民中闹了起来，

活动结束后，人群久久不散，乐风和九儒则坐在马车上看着狂欢的人群，听着清风从身边吹过。

“乐风将军今天的心情当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清醒了这么久。”

玄鸟从人群中飞了回来落在乐风的肩膀上说道

“是啊，做了太久的人偶，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将军，曾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

“真自由啊。”举起了手臂，听着风吹过耳畔，拂过衣襟，

乐风觉得好似可以碰触到风的形状，好久没这样轻松过了

“玄鸟，叫我乐风就好，我早就不是将军了。”乐风看向热闹的人群，对玄鸟说道

“乐风，早些时候，你听见了呼麦声为什么那么紧张？”玄鸟接着问道

“呼麦，我经常在蒙古骑兵的身上听见，所以一开始以为有敌袭。很多习惯，太难改变了。”

乐风突然有些生气，对自己下意识的反应生气

这时，墨羽突然呱呱地叫了几声，玄鸟听见了翻了个白眼，并不想理会。

倒是乐风听见后向着墨羽望了过去，这一眼把武帝看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以为乐风突然看出了什么。刚想飞跑，玄鸟出声了：

“乐风可曾后悔，后悔为这样一个帝国背负骂名？”

“我们没有选择，从头到尾没人问过我们的意愿。现在也没人想知道真相如何。

所以，我的回答也变得毫无意义，不是吗？”

一句话，让玄鸟哑口无言，也让墨羽缩了缩脑袋，想要尽量隐藏自己。

这时九儒将一杯奶茶递到了乐风的手上：“朏朏很喜欢喝，乐风觉得呢？”

“喜欢的，很温暖。”捧着杯子，乐风再一次沉默下来

良久，乐风轻声问道：“能不能，让我继续保持神志？

我不想，浑浑噩噩的活着，如果死亡不能避免，我也要看着它降临。”

“乐风，死亡从来都是最简单的决定，活着才是挑战，让你暂时沉眠不是因为害怕死亡，

是为了让你达成承诺，对青梧军的承诺，对自己的承诺。”

乐风听了九儒的话，很久都没有回应，就在九儒以为乐风已经沉眠时，

听到她微弱的声音，似乎带着崩溃后的胆怯：“我害怕，害怕自己会食言。”

“乐风，你可以试着信任我，你立下的誓言，我来替你达成。”

说完这句话，乐风的眼神从疏离冷漠变成了空洞懵懂，九儒知道，乐风再次沉睡了。

将朏朏轻轻的揽入怀中，九儒哼唱起了一首大漠歌谣，朏朏在九儒怀里安静的看着远方，

篝火渐渐熄灭，人群散去，新的一天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