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一股神识,但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的浩然威压,至少是渡劫期的修士才有。
那红嫁娘一把将盖头掀下来,她面容温婉,一双眸子尤为秀美,来回扫视时显出几分精明厉害来。
池弦月一眼便认出来,此人正是小蜘蛛的主人——清妩。
她心中不由得奇怪,修为越高的修士,心性越是淡泊,如此算计的眼神...不应该啊。
南岳下拜叩头,“我乃前来历练的修士,搅扰前辈了。”
那新嫁娘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失望。
“自从夫君失踪,我日日在此等着,来的都是些历练的小辈,偏偏夫君他。。。罢了,又与你们说这些作什么。你们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是答对了,便是有缘之人,这凤王府的珍奇异宝随你们取用。”
凤王府?
池弦月惊异地看了郁川一眼,难道清妩竟是郁川的生母吗?
却见郁川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什么问题,你说便是”,却是很不客气的样子。
那新嫁娘毕竟是一丝神识,并未曾留意郁川的态度,兀自开口道:
“若你已有婚约,却另遇到一倾心之人,此人也有婚约在身,你会如何?”
几人听到问题,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一下。
池弦月心里犯嘀咕。郁川身有婚约之事,她也是方才知道,怎的就被这女子一言点破?
南岳心里有些按捺不住,眼珠子也忍不住向池弦月身上瞟。
在名义上,池弦月是他的妻妹。但在他心中,池弦月是他的妻子。若非天意弄人,让南宫芊芊占了先,如今搂着池弦月细腰的,便是他了。
一时间,几人都不吭声。
那新嫁娘眼神一扫,指向郁川,“这位小辈,模样倒是俊俏,你先说吧。”
晦气!
郁川心中烦躁,袖子一甩,“只看那倾心之人心意。若是两情相悦,自然可破万难,若其不同意而强取,那便是小人作为!”
那嫁娘摇摇头,“有的人,连自己的心意都看不清。你不去试一试,他怎么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呢?”
她眼波流转,看着池弦月,“小姑娘,你说呢?”
池弦月则不这么认为,“若对方倾心于我,不必去试,我自然知道。
若是对方含糊不清,想必其非良人,再试,无非是作践自己罢了。
若是我,自己的婚约也好,倾心之人的情丝也好,不如一刀斩断,一人清静。”
那新嫁娘一愣,眉峰微蹙,不赞同道:“看似飒爽,却是小儿意气。这位公子,你以为呢?”
南岳低头不语,想起自己与池弦月在擂台初遇,二人因比武结识,池弦月巧笑嫣然,也不是如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想当初,她定然是对自己有情的,定然是!
南岳面带苦楚,低声道:“修仙路漫漫,佳人难再得。如若错失,这漫长的几百年长夜,岂不是都活在痛苦之中?必是要争一争的。”
“好!这才对了。”谁料,新嫁娘面带拍手,“倾心之人喜欢谁,又有什么要紧?皮囊而已,他喜欢什么模样,我便化作什么模样。只要能让倾心之人相伴在侧,就可以不计一切代价。”
“好一个不计一切代价,即便是你倾心之人的妻儿孩子,也不重要吗?”郁川疾言厉色。
“放肆!!”
那女子竟有些被戳伤了痛处,猛地向郁川一掌拍来。
池弦月下意识的挡了一下,却被郁川一把拉住,圈入怀中,浩瀚的灵力迸发而出,稳稳地接下了那新嫁娘的一掌。
而郁川与清妩二人灵力相撞,巨大的能量波动如爆炸一般,房屋剧烈地摇晃起来,桌椅板凳纷纷被卷起来砸到墙上。即便是南岳,已经及时祭出了法宝,也受到能量冲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而池弦月丝毫不知,只觉得一股安静冷冽的木质体香迎面罩下,视线被郁川的衣袖遮挡了个结实,头顶只剩一小圈天空,二人身体虽无触碰,在那香味拥抱下,池弦月心神不由一晃,不由踉跄了两步,郁川的袖子被她撞开一丝缝隙。
强烈的罡风顺着缝隙冲进来,吹得池弦月睁不开眼,郁川伸手一拉,将他牢牢的搂在怀里,一股和煦的灵力将池弦月包裹起来,隔绝开外界的风暴。
“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惜花怜玉!”清妩冷哼一声嘲讽道。
但她也只能嘲讽两句了,她虽然是渡劫期,但不过是一丝神识,而郁川的剑尊可不是空有虚名。
二人也不曾有什么花招,全神贯注拼起了灵力。
房屋承载不了过大的能量波动,像一匹被撕成两半的破布,整个幻境都开始摇摇欲坠。
“郁川,幻境毁了,我们还怎么取得木芯?”池弦月摇摇郁川的袖子,低声提醒。
郁川自然是知道。但如今,谁撤手,便将承受两方灵力的反噬。
“你去找木芯,无论找到与否,一炷香的时间一到,立刻离开幻境。”
“那你怎么办?”
“担心我?你担心一下别人吧。”
原本在池弦月腰间的手掌轻轻放开,召唤出熊熊凰火,郁川将凰火裹挟在灵力中,双手向前一推,灵力大增呼啸而去。
清妩触碰到纯阳的凰火,发出被灼烧的剧痛声,眼见着郁川占了上风,清妩眼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狠厉之色。
她隔空摄人,将在不远处苦苦支撑的南岳拖了过来。
郁川顾忌南岳,急忙撤回凰火,灵力一时间应接不暇,退了几步。
就在清妩要抓住机会下狠手的时候,池弦月突然感觉到乾坤袋中隐隐作烫,一个裹着白光的影子从乾坤袋中缓缓飘出。
那道白光飞到郁川与清妩中间,像积雪初融一般,中断了两人的斗法。
“清妩,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争强好胜。”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白光中传出,池弦月仔细一看,只见白光中隐隐出现了一个相貌平凡的男子的上半身。
但骇人的是,这个男人手脚俱无,居然只剩了头和一个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