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王爷没料想到是,他眉头紧蹙。
这天下,就没有正夫未进、先纳小夫的例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世人耻笑本王...
唉,谁让我来得晚呢。凡事有先来后到,月儿能将正夫之位给我留着,就说明心里有我了。
做男人,要知足。
他狠了狠心:“我答应你便是。”
大不了还是像现在一样,将郁川外派,让两人无法相见。名声算什么,将心爱之人收到身侧,什么都好说。
王爷心里有了决算。
池弦月一晚上被叫起来三次,又经历了三次迷晕,只觉得身心疲惫,第二日在房中足足昏睡了一日。
傍晚起身时,太阳已经西沉了。
池弦月扶着墙:“我这是刚睡下就醒了?”
墙角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原来是小猪精朱友山,他靠着墙角,在夕阳的阴影里很容易被忽略。
“女大王,你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在此期间,二爷来找了你一次,王爷看了您三次,您都没醒。”
“哦,有这么多人找我?你家大王呢?”
“男大王被王爷派出去了,让我在这看着你。”
说罢,小猪精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一副累得要死却很心烦的样子。
“男大王如果知道这么多男人来见你,不知道心里有多难过呢。女大王,你到底喜欢谁啊?就是妖界,也不能脚踏这么多条船呢。”
池弦月刚睡醒,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池弦月不敢承认,那小猪精更加忧愁了。
突然,朱友山面露惊喜,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起身招了一股黑风,将池弦月卷了进去。
“我七舅姥爷的外甥的表侄女的姑姥姥,是远近有名最会看姻缘的狐妖。女大王,马上你就知道你喜欢的是谁了!”
池弦月拒绝的话还在口中,就被莫名卷到一个城外的狐仙庙中。
天上孤零零几颗星子,狐仙庙位于一个陡峭的小山之上,看不出一点香火旺盛的样子,反而很是阴森。
“友山,友山,要不算了吧。这里太黑了,我有点害怕。”池弦月扯着朱友山的衣角小声说道。
朱友山刚施完法,说话呼哧带喘:“一个山门要长久,前提就是男大王和女大王的感情长久。不然,我们的山门就像握不住的沙,走两步就散了。”
朱友山可能真的有振兴山门的KPI,坚定地拖着池弦月往漆黑一片的狐仙庙走去。
半夜跟着一头猪妖找狐狸精算命,池弦月觉得自己也是长进了。
刚接近庙门,就听到庙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声音。
一人一猪刚藏在供台下面,就见到后院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将什么东西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股铁锈味顿时在庙里蔓延开来。
“梁文宣,你不必在此杀鸡给猴看。你兄长若是知道你勾结胡人,与妖道牵扯不清,看他不扒你一层皮。”一个温婉的女声威严地说道。
梁文宣,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微臣不敢威胁皇后。娘娘腹中怀有龙子,还是不要激动的好。”
这个声音很熟悉,梁文宣就是二爷!
“你将我绑到这里来,还敢说不是威胁!梁文宣,你给我...”女子的声音有些激动,只听外面一阵微光亮起,女子便没了声响。
“女人就是麻烦。要不是留着你有用,我还听你在这啰嗦。真人,劳驾你再用仙术,将她关在后院吧。”
只听一个女子应下了,那二爷继续道:“加上这狐狸的内丹,魇兽可有把握困住他?”
一个操着不熟悉的官话的胡人做了保证,二爷似乎有些如释重负:“走吧。出来的时间太久,我大哥会生疑,剩下的人跟我回去,做好准备。”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后,朱友山悄悄地摸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好像被狼追一样,惊恐地回来,嘴唇哆哆嗦嗦。
“都死了!都死了!”
“什么死了?”
“方...方圆几百里的精怪、道士、秃驴,有点修行的都被杀了!后院有个深坑,都堆在里面!还有、还有狐仙也死了!”它指了指案桌外面的一团黑影:“那些精怪的内丹都没有了。后院关着一只魇兽,那可是魇兽啊!好几百年都没见过这东西了!”
“魇兽是什么?”
“是上古九大凶兽啊!擅长制造幻境,吞噬梦境,梦中杀人!”
池弦月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方才说话的那名女子呢?你刚才出去,有没有看见?”
“应当...应当在魇兽后面的那间柴房里,上面有法术,我只远远地看了一眼。”
山猪精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显然是外面的景象给了他极大的冲击。
显然二爷在谋划些什么,他称呼那女子为“皇后娘娘”,难道他真的将皇后掳来了?
两人对视片刻,掂量了掂量自己本事,决定还是先撤为妙,出了狐仙庙,走出去一段路,朱友山才施了法术,带弦月回了王府。
池弦月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一人一猪在寝室里等了郁川大半夜,他也未曾回来。
第二天天大亮,池弦月做了一整晚的梦,起床的时候,朱友山还歪在凳子上睡得七扭八歪。
今天便是王爷大宴王军的日子。
今日,郁川一定能回来,即便是不回来,池弦月负责酒水,也一定能见到王爷。
她心下稍定,让朱友山回郁川的房中等,自己便去后院查看酒水。
池弦月是有些强迫症的,前天酒水入库,酒坛子上的福字与酒盖子上的福字对不齐的,池弦月顺手对齐了。
此次一来,却发现十个酒坛子有八个福字歪歪扭扭,显然被人动过。
打开一看,竹叶青的味道没变,但酒水的颜色却比寻常深了两分。
若是吃酒,池弦月自然是尝不出来,但是打酒打的多了,这些区别池弦月心里是门儿清的。
此时酒窖外有人探头探脑,向池弦月问道:“酒娘子,可有什么不妥?”
池弦月扬声答道:“无事,晚上开宴的时候,劳烦多叫几个帮手在此等我。”
她出了酒窖,见酒窖外面有几个佯装打扫的汉子,便若无其事地锁上门,绕道外书房找王爷。
到了书房外,远远看去,侍卫比往常多了几倍,且多是些生面孔,一见有人来,便上前问询,等待向王爷叙事的人,不是被劝回,便是被引走,不知去哪了。
情况不妙,池弦月转身准备走,便听见吱呀的一声,书房的门开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月儿,你可是来找本王?”
池弦月转身,见王爷手提佩刀、身披甲胄,手臂上搭了一件斗篷,眉头间有些焦躁,一副急着出门的样子。
“王爷,那酒...”池弦月往前两步,刚想说话,发现二爷也从书房中跟了出来。
二爷身后跟着几个面生的谋士,郁川被人隔开,遥遥地缀在最后,但不妨碍他是里面最耀眼的一个。
一群人站在书房台阶上,好整以暇地等着池弦月开口。
池弦月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话锋一转:“那酒备好了,月儿来问问几时开宴,也好早做准备。”
梁虞王几步下了台阶,将手中搭着的披风一展,披在池弦月身上。
“哪还用得着你来准备了。”,他细心的将披风系紧,又将身上的荷包解下来塞在她手里:“现下没事,去买点喜欢的玩意儿。”
小绿说的时候,池弦月并不觉得,现如今发现王爷对她的态度是与别人不同的。
难道沽酒女真和王爷有一段儿?
碍于二爷在场,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应下了。往回走到一处假山处,突然,假山后跳出一人将她拉进假山中。
池弦月的后背紧紧贴在那男子怀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芝兰香气。
是郁川。池弦月将昨晚的事跟他说了。
郁川眉头一皱:“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皇后失踪的事情,想不到被梁文宣藏在庙里。这就好了,只要将皇后解救出来,梁虞王便不会出城,城池也不会被屠,想必幻境就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