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弦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自己被年轻貌美的大王酱酱酿酿。
噩梦也是梦,她醒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睡饱了的。
一觉起来,日上三竿,就听见正午的梆子声敲响了第一遍。
池弦月猛地跳起来,迎面撞上了一张美人面。
郁川揉了揉磕到发痛的嘴唇,看见池弦月脑门上也明显红了一块,皱眉不悦:“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儿?”
“三遍梆子声敲完之前,我必须要到店!”
池弦月捂着头:“要不你晚点吃我吧!呜呜呜呜呜呜呜。”
“谁要吃你了。”
郁川将偷溜的池弦月抓住:“「有人」昨天辛辛苦苦降妖除魔,没听到「某人」一声谢。「某人」倒好,睡觉占了整张床不说,还一直扒拉「有人」。现在好了,「某人」睡醒了,拍拍屁股想走,不管「有人」了?”
“谢谢大王谢谢大王。”池弦月两手作揖,继续溜。
“什么大王,叫夫君。娘子害羞,也可以叫我---郁郎。”
郁川决意要找个理由,留在这两个傻徒弟身边。这个理由无疑是最合适的。
第二遍梆子声响了,郁川看着池弦月着急憋红的小脸,凑近道:“你现在跑也来不及了。求求你夫君,说不定你夫君能带你过去。”
谁知池弦月毫无骨气,立马张口:“求求你求求你。”
“你说什么?”郁川有些惊异,这丫头以前可是软硬不吃、气死活佛,怎么变得如此彻底。
“我说,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酒肆吧!”她仰头看着郁川,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白皙的脸颊、粉嫩的鼻头,看起来就像个吃奶的小老虎。
“哼!”
池弦月被郁川抓着后颈衣服,一阵飞檐走壁,落在酒肆里时,中午的梆子刚好敲了第三遍。
店里窗明几净、整整齐齐,早就没了昨日的血腥气象。
猪妖朱友山早就在酒肆门口恭候:“欢迎男大王、女大王回店!”
说完甩着小短腿小跑跟上,谄媚地问道:“男女大王们,想吃点什么,我老猪都能做!”
郁川瞄了一眼刚到他大腿的敦实小猪妖,开口道:“就吃个小炒猪肝、凉拌猪耳朵、鲜炖猪心,再来个猪蹄冻肉吧!”
朱友山一愣,真心实意地抹起泪花:“呜呜呜...大王想吃小的,小的也心甘情愿...只是...只是...”
只是不想死罢了。
池弦月见一头猪哭得情深意切,不忍心道:“郁...少侠既无此意,又何必逗他。”
郁川拿剑点了一下朱友山没有几根毛的猪头,“既然我娘子发话,你便整一桌拿手的吧。”
朱友山一抹眼泪,咧开了大嘴:“好嘞!”
小绿背过身去,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池弦月可没空想这些花前月下。
是时候想办法跑路了,她暗暗捏紧了送酒人给的令牌。
刚回到柜台后站好,送酒人就来了。
四十九桶酒整整齐齐地码在几辆牛车上,上面还细心地盖了油布。送酒人见王爷不在,就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态度,他一抬下巴,对池弦月两人道:“出来搬酒吧!嘶嘶,闲着干嘛?”
小绿本就心气不顺,站出来硬怼道:“我们搬酒?那你是干什么吃的?”
“你管我干嘛的,一会这酒晒酸了,我可不退钱。”
池弦月上前打圆场:“酒师傅,再有一会儿王爷便来了,劳驾你等一下,将牛车往树荫下赶一赶?”
“嘶,就不。”酒师傅的眼睛又变成了竖瞳,在和小绿置气。
只见屋内突然弹出一个皮球一样的黑影,不远千里赶来给了酒师傅一个爆栗:“请注意你和我家女大王说话的态度!”
朱友山背插两只尖刀,谄媚地跟池弦月说道:“女大王,请去用饭吧!这个蛇精交给我!”
池弦月回头一看,酒肆内早就摆好了热气腾腾的五菜一汤,郁川正笑眯眯地跟她招手。
“你真有福气,那真是你夫君?”小绿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池弦月没好气地斜了小绿一眼:“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我要啊!当然要!确定给我?”
得到池弦月肯定的回复,小绿精神抖擞,连忙整理头发,自信道:“我绿儿在此,不信他两眼空空!”
托郁川的福,池弦月这么多天,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小绿围着郁川多方位服侍,一会剥虾、一会擦汗、一会斟酒,郁川倒是再没有时间和池弦月说些什么。
饭用好后不久,一阵战马嘶鸣之声,王爷带人来取酒了。
人还没进门,王爷的声音先到了。“月儿!本王的酒备得怎么样了?”
池弦月瞅了一眼已经在柳荫下等着的牛车,还有乖乖靠墙站的蛇精、猪精,笑着答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王爷一来,一直吵吵闹闹的两个妖精安分了许多,蛇精的眼睛也恢复正常了,猪精可能化人的能力不足,但为了表示尊重,以及出去对自己的要求,将自己的身材无限趋向了等边三角形。
看来王爷对这些魑魅魍魉是有震慑力的。
“沽酒女通关秘诀:
1.让王爷喜欢上你,并带你回家。
2.出征那天给王爷喝下珍藏的竹叶青,跟随送酒人离开。”
离开酒肆应该就算通关了。
“这小猪长得鲜嫩。”王爷随意打量朱友山一眼,吓得身子一哆嗦。
王爷转身命令随从:“往王府车上搬吧!”
池弦月斟了一杯酒递上:“想着将士们驻守边关不易,此次的竹叶青制酒手法特殊,加入了一些驱寒强身的药材,需要懂行的人专门保存,不然酒变了味道,恐会伤身。”
“王爷尝尝,若是喜欢,小月愿跟随王爷回府,侍奉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