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通关秘诀

“就当没看见，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池弦月拍了拍小绿的手。

白跑堂看她俩都不出来，有些着急，抬了抬手上的食盒，示意两人过来拿。

无人理他，白跑堂呆滞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哐哐哐”地用头撞起了门板。

吓得小绿缩在柜台下面无声地鬼哭狼嚎。

在撞门的节奏中，池弦月低头思量，酒肆规则后面还有一个通关秘籍被撕掉了。

这个通关秘籍到底是在哪呢？

池弦月找遍了整个酒肆，除了后厨，她都找过了。

毫无线索，反而发现是酒缸中的存酒不多了。

弦月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白跑堂，他的头已经撞得血肉模糊，像个摔碎了的烂西瓜，仍然力道不减。

白跑堂见了池弦月看他，讨好的一笑，不再撞门，反而退了两步。

将食盒放在门外三步远的地方——刚好是站在门内，伸手够不到的位置。

池弦月：我谢谢你了，赶紧滚。

直到午夜的第一声梆子响起，门外才渐渐安静下来。

小绿像被鬼追一样，从柜台底下钻出来，利索地将窗户关了，门板上好，就等着第三声梆子关门。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回家。干脆锁了门，一个睡在柜台下面，一个睡在八仙桌下，凑合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池弦月是在一声尖叫中醒来的。

“鬼啊！！！！！”小绿连滚带爬地躲在池弦月后面，指着眼前的一个白影尖叫。

“鬼在哪？鬼在哪？”完好无损的白跑堂吓得四处乱看，也跟着躲在池弦月身后。

小绿尖叫骂道：“你就是鬼！你不要过来！”

“我是鬼？你做噩梦做傻了吧你！”

两个吵了起来。

好端端的白跑堂，实在是与昨晚那个烂西瓜头对不上号。

这时，后厨一阵摔锅摔碗“噼里啪啦”的声音。随着“叮”的一声，上菜了。

池弦月走过去一看，传菜口整整齐齐地摆着清明果、润饼菜、青团、草饼、油炸豆腐盒，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

小绿和白跑堂吵了几句，觉得眼前这个白跑堂，嘴皮子这么溜，不像是阴间的人，反而不再害怕了。

她昨天忙了一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便不再争吵，走过来吃饭。

酒肆规则：“沽酒女的食物由后厨提供，不要吃酒肆的食物。”

两人看着满桌的饭，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伸向了米饭。

一人去拿筷子，一人去找陶碗，回头的功夫，发现已经有个身影端坐在饭桌前。

白跑堂一手抓润饼，一手抓青团，嘴里满满的是油炸豆腐盒，他似乎不需要咀嚼，可以直接吞咽下去。

随着他吃饭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嘴巴越来越大，向前不断伸长，脸上慢慢地鼓起来一些透明的疙瘩，衣服下面也伸出了一条疙疙瘩瘩的尾巴。

他变成了蜥蜴人。

池弦月和小绿慢慢地后退，不知谁撞到了板凳上，板凳和地板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白跑堂进食的行为一瞬间停止了，他缓缓转过头来，看清二人位置后，猛地扑了过来。

两人慌不择路地满屋乱窜，眼看小绿就要被逼进后厨，后厨发出了一阵磨刀剁肉之声，似乎甚是兴奋。

池弦月慌忙中拿起一碗米饭，向白跑堂投掷过去。

“刺啦”米饭落在白跑堂身上，发出灼烧的声音，他像被热水烫了一样，翻滚了起来。

池弦月见状，拿起了散落在地的米粒，胡乱地按在白跑堂嘴里、脸上。

只见白跑堂嘴中突然冒起了白烟，一阵呕吐之后，他像壁虎一般沿着房梁逃走了。

惊魂未定的弦月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昨天的白跑堂尚且不能进屋，今天不但进了屋，还有模有样、能说会道。

若不是厨房刚好做完早膳，提供的寒食又恰恰吸引了白跑堂。她甚至可以肯定，小绿和自己便是白跑堂今日的早点。

难道她和小绿俩违反了哪一条规则，导致规则不再保护他们两个呢？

池弦月和小绿虽然身体都饿得虚弱，现下，谁也不敢动桌上的菜品。

两人默默地动手清理起地上的垃圾，突然，池弦月发现白跑堂的呕吐物中，有个红色的纸团，很是熟悉。

她忍住恶心，擦干了纸团上的黏液，打开一看，正是被撕掉的通关秘诀。

“沽酒女通关秘诀：

1.让王爷喜欢上你，并带你回家。

2.出征那天给王爷喝下珍藏的竹叶青，跟随送酒人离开。”

想起将军沽酒女身份的不屑，池弦月觉得第一条通关密则很难实现。

反而是第二条，让王爷喝下珍藏的竹叶青，跟随送酒人离开这一条，还有实现的可能。

不过，现在别说是珍藏的竹叶青，不珍藏的竹叶青也快没了。

酒肆的酒快要见底了，剩下这些酒肯定是不够今日售卖的。

等两个人收拾完地上的垃圾。外面响起来午时的第一次梆子声。

此时，有人敲门。小绿将手中的抹布往地上一摔，瘫倒在地：“还有完没完？”

池弦月拍拍衣服走上前，隔着门缝一看，外面有一辆牛车，牛车旁站着一个矮壮的男人。

那男人粗声喊道：“店家，我来送酒啦，快把门打开”。

说曹操，曹操到，送酒人来了。

小绿在一旁有气无力地提醒道：“快开门吧，规则上不是写了么，若不开门，以后送酒人不会再来。”

此时离营业时间还有两次梆子。

酒肆规则第一条：“非营业时间，沽酒女不得让无关人员进入大堂。”

酒肆规则第七条：“若不开门，以后送酒人不会再来。”

倘若让送酒人进来，便违背了营业时间的规则，违反规则的下场是不可预料的；

倘若孤酒女稍一迟疑，送酒人便会离开，不仅通关秘诀的线索断掉了，无酒出售，也是违背规则的。

这真是两难。

但是，时间不等人，正在迟疑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一句：

“店家，有人在吗？没有人我可就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