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川很快明白池弦月的困境。
南宫家用这些下三烂的手段锁住灵力,不会没有痕迹,只要池弦月拖延一下时间,他有信心找出端倪。
池弦月的惊慌也只是一瞬间,她听到系统的分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灵力又怎样,即便是无法用灵力,凭她的身手,她也有绝对的自信除掉一人。
除掉谁呢?
池弦月的眼光在南宫毅和南宫芊芊脸上巡视,微微一笑,如盛放的牡丹,话中却带着十足的讽刺:
“难为南宫家布下这个蹩脚的鸿门宴。现下可是笃定掌门与剑尊遇险,准备图穷匕见了?”
她冷笑一声,亮出手中郁川的令牌。
“令不离身,不如,你们先看看此物是什么?”
南宫毅定睛一看,那令牌作不得假。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正一宗那人信誓旦旦地说剑尊出了事,就算剑尊无恙,他一向对池弦月等人置之不理,让他大胆动手。
他这才冒着整个南宫家倾覆的危险,答应将人带回来。现在好了,剑尊将令牌都给了这个孽女。
都怪自己心软,当时就应该在和南宫家联姻的第一时间,将这个孽女处理干净!
见到两边一时僵持不下,江平川咳嗽一声,好言说和。
“南宫家主,掌镜使虽是南宫家人,更是剑尊弟子。倘若在此有个三长两短,宗门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
南宫芊芊闻言不悦,摔了手中一直续水的茶杯:“师兄,你插什么嘴!师父有令,让你协助我,你不会连师父的话也不听吧!”
郁川心中灵光一闪。
南宫父女二人,进屋后便不断饮茶,却未曾给客人上茶,此事本就反常。
而本应摆在主人案上的香炉,此刻却端端正正地摆在池弦月面前。
他提醒道:“是香,香有问题。”
知道症结,池弦月反而不慌了。
只见灰衣人正充满怒意的看着南宫芊芊,想必,江平川能将灰衣人带进来,便不会隔岸观火。
“还请这位同门帮我拿一下水月镜。”池弦月将水月镜塞入灰衣人手中,佯装失手,两人一齐去接,吓得南宫芊芊心惊肉跳地叱骂。
趁此机会,池弦月附耳说道:“茶是解药。”
那灰衣人眼光一亮,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池弦月直起身子,扫了一眼江平川。
“江师兄,是你将带我来的,倘若我真的回不去,不知你如何向宗门交代呢?”
江平川迟疑了一瞬,两步走到堂前,怒道:“乱认什么师兄,你这宵小!胆敢冒充我正一宗弟子,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罢将身后的一个茶壶掷过来,茶水劈头盖脸地撒了池弦月和灰衣人一脸。
池弦月只觉得身上一松,立刻捏碎阵旗,三套阵立刻启动,瞬间将灰衣人移到身边,一阵迷雾将两方隔离开来。
南宫父女哪里还不知有变,一人持鞭,一人持剑,带着侍从攻了上来。
“师妹!你怎么知道是我?”
身边的灰衣人将兜帽一摘,正是王铁柳。
她操纵着寒霜剑进攻,朗声道:“我看,今日咱俩是跑不了了!”
“那可未必。”池弦月不慌不忙地挥舞手中阵旗,阵法随之变幻,最外层的隐匿防护阵缩小范围,露出里面的天雷绝杀阵。
刹那间,千万条凝聚了元婴之力的雷索,对着毫无防备南宫家的人劈下来。
南宫芊芊慌忙祭出一个粉色贝壳状的法宝,罩在头上。那法宝抗住了雷索,在空中抖了几下,隐隐出现裂痕。
南宫毅就没有那么好受了,他的法宝不够高级,几件法宝堪堪挡了一阵雷索,便报废了。
在换法宝的间隙,他下意识地将被制成傀儡的结发妻子拉过来挡雷,还是有一些雷索劈在他身上,他顿时面色青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杀得好呀!弦月,杀畜生就有畜生的杀法!”
王铁柳的寒霜剑使得越来越快,毫不客气地向着南宫毅下了狠手。
南宫毅手忙脚乱,步步后退。
雷声渐小,池弦月又掏出一把烈火符箓,将天雷绝杀阵改成了九转烈火阵,准备将这两个畜生物理超度。
突然间,后院传来一句女子的叱骂,声音未落,铺天盖地的威压已到。
修士高一阶,神识的威压千百倍放大。
随着寒霜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池弦月两人在元婴级别的威压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池弦月手中明明扣着阵旗,只觉得泰山压顶,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师父。”江平川恭敬地对来人行礼。
“废物,连个孽障都除不掉!”南宫真人一身白衣拂动,站在三套阵外打量。
“这是...阵中阵?这手笔看起来倒像是郁川那小子的。可惜了,他不在,谁也救不了你们。”
郁川知道南宫真人的脾气,再不出手,自己座下这二人说不得今天就得在这交代了。
“抱朴守心,退守灵台!”他低声对池弦月道:“快!我只能争取到一息。”
一息足够池弦月进龟甲逃生。
池弦月只感觉有一股温厚的气息从灵台蔓延到全身,像是被温柔地拥入一个怀抱,抗住了所有威压。
她反手三个隐匿防护阵往王铁柳身上一套,瞬即捏碎了九转烈火阵的阵旗,大喊一声:“撑住,等我片刻!”就退到龟甲中。
烈火符是郁川威力最大的符箓,烈火符箓配合九转阵法不停变换,从九九八十一个方位攻下。
她有信心能拖延南宫真人片刻。
郁川见池弦月将所剩无几的阵法拿出来,毫不吝啬地给王铁柳保命,却不忍揭破。
南宫真人擅长炼丹,虽不精于阵法,但对于一个元婴真人来说,破阵只是时间问题。
破阵后,南宫真人找不到池弦月,王铁柳必死。
他恨自己被困于她身,连自己座下之人都无法保全。
“你放心,铁柳不会白死。待你找到掌门之后,我一定给铁柳报仇雪恨。”
“死?”在龟甲中忙活的池弦月抬头,惊异地问:
“谁说她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