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一阵尖锐高亢的动物嘶鸣,像电锯一般割着池弦月的神经。
她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被关在铁笼中。
视线所及,阴暗的光线、冰冷的洞穴、流窜的老鼠,还有一片粘稠的水流。
随着水流往前看,不远处躺着一个女人,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脖子里的血涌了出来,在洞穴中蜿蜒流动。
“池弦月,你以为这还是剑尊活着的时候吗?”
洞穴角落站着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女子,粗暴地擦了擦刀上的血,看向她。
“识相的话,乖乖解开水月镜的契约,把灵根换给芊芊,像这样的贱种,也配得到我们南宫家的传承?”
池弦月不明所以,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条淡金色绳索捆得结结实实,这绳索好像一直在吸取自己的力量,使她晕晕沉沉、手脚乏力。
脑海中有个年轻的声音不耐烦的说道:“一会我震开这锁仙绳,你就驱使水月镜,一招取她性命。”
“锁仙绳?水月镜?”
池弦月讷讷的重复,一股陌生的记忆冲入她的脑海中。
原主的名字和她同名,也叫池弦月,是修仙世家南宫家的庶女。
说是庶女吧,也算不上。
她的父亲被南宫家看上后,抛妻弃女入赘,生了一个女儿南宫芊芊。
可惜南宫芊芊灵根驳杂,无法与家传神器水月镜完成契约,反而池弦月得到了神器认可,入了正一宗,侍奉在剑尊门下。
不久前,剑尊冲击元婴时被围攻,池弦月在护法时被水月镜反噬,身受重伤。
南宫家的主母见剑尊失踪,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用秘法夺走池弦月的纯水灵根,让自己的女儿继承祖传的神器。
想到这里,池弦月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一股莫名的恨意从头到尾的笼罩了她,这是原主留下的最后意念——报仇,为被折磨至死的自己和母亲报仇。
池弦月看了一眼血泊中躺着的原身的母亲,心中暗自承诺。
既然如此,我会了结这段因果。
仇恨如潮水般褪去,身体也恢复平静。
池弦月自嘲的笑了笑,真没想到,自己穿越到修仙世界,还是逃不开断案审判。
她本是末世大检察长之一,以强硬的手段、冷酷的铁腕、睚眦必报的个性而声名远扬。
在欧亚地区一手压制进化者、一手保护平凡人,是维持双方平衡的最高存在。既冷酷,又温柔,被称为“末世的月亮”。
现在,月亮下落了。
池弦月叹了口气,自己牺牲的消息应该也传到总部了吧。
希望总部再委派的检察长,也要像她一样睚眦必报。因为,只有狠,才能让豺狼畏惧。
上一辈子,真是太累了,这辈子,一定躺平,比咸鱼还平。
池弦月久久低头不语,露出了沉静而柔美的脖颈,看得南宫婉心头涌上一股妒意。
就是这幅和她娘一样的妖娆样子让人生恨!
她一时已按捺不住,起身持刀一挥,向池弦月脸上刺去。
池弦月感到一阵刀风迎面拂过,身体习惯性的弯折躲过来袭,并顺势将人踹了出去。
南宫婉只是一介凡人,哪能经受池弦月这种霸道的身手,被狠狠的击落在地,吐出一口血.
“池弦月,你!你且等着,我这就去请大护法,让你先尝尝生剥灵根的滋味!”
南宫婉挣扎着爬起来,扭头就走。
“你并非正一宗池弦月。”目睹了迟弦月的身手,刚才的年轻男声作出判断。
“你是谁?”池弦月早就观察过环境,这洞穴中空无一人。
那年轻的男声有点焦躁,直接忽略了她的提问,命令她道:“现下你需要赶紧逃走,听闻南宫家供奉着金丹期的修士,不是你一个练气弟子能反抗的。”
能不能反抗,那不得试试才知道。
池弦月试着挣扎,绳子反而捆得更紧了。
“这捆仙绳也算是不错的法宝了,或许你能逃走...”
看着池弦月并未慌张,那男子试探着说,“如果之后你答应随我去个地方,我可以帮你解开捆仙绳,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不知这男子是何来头,池弦月并未吭声,打算再看看情况。
此时,谁也没注意,地上浮现出一个法阵,随着金光汇聚,池弦月的身体被猛然提到半空中.
紧接着她就感受到剧烈的、如同被抽筋削骨的痛,使她眼前一阵发黑。
“怎么样,贱人!”不知何时进来的南宫婉,站在一个戴黑色兜帽的施法男子身边。
得意地问:“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
即使在末世,池弦月也并未感受到如此的剧痛,得想个办法停下来。
冷风扬起了池弦月一头又长又有光泽的黑发,露出一张惨白的美人面孔,如同地府里前来索命的艳鬼。
池弦月抬起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抢完了男人抢灵根,不知道是谁贱。老女人,我劝你,立刻收手。”
这高位者蔑视压迫的气场让南宫婉不由一怔。
这还是那个粗俗无礼、胸无大志、只想围着她那个狐媚子的娘过日子的野种吗?
居然敢讽刺自己!
“我既然能杀了你娘,还能让你这小野种翻了天?”
她心底的不安逐渐被愤怒占据,顺手摸到一把刀,无视大护法的喝止,冲进法阵向池弦月刺去,却忘了之前这么做带来的后果。
南宫婉持刀冲到近前,才发现法阵已破,池弦月已从半空中轻松落到地上。
“就现在!”
近在咫尺,南宫婉眼睁睁地看着,池弦月身上的捆仙绳莫名地松落在地,池弦月昂起头,露出了阴谋得逞的一笑,快到极致的闪身向前,一个鹞子翻身骑到了自己肩膀上。
南宫婉哪受过这种胯下之辱,刚想开口大骂,却听到了奇特的“咔嚓”一声。
当南宫婉还在思考听到什么声音的时候,池弦月已经利索地拧断了她的脖颈。
自然地接过刀子,踩着南宫婉保持着进攻姿势的身体起跳,挥刀攻向大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