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冬咬牙,不敢继续留恋,带着林柔就往树林深处跑去。
一路黑漆漆的,唯有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影为他们照亮前方的道路,视野模糊,举步维艰。
每一步都得走得无比小心,否则有可能跌倒或是掉进陷阱之中。
两人正不知道该往何处逃走,忽然身后跟上来一条大黑狗,汪汪汪地冲他们叫。
“这个黑狗,莫非是……”如冬想起了在西北的时候,她和林柔曾经遇到过一条黑狗,当时黑狗还给他们送过信来着。
她看不真切,不过看刚才那群狗子不顾生死与士兵们搏斗,想来这只狗子也是来帮助他们的。
“跟着它走!”林柔也想起来了,情绪激动地说。
她刚才听到那个哨笛声,早就想起了她的二哥,只是有点不敢相信,现在又看到这条黑狗,心中立刻笃定,二哥不仅还活着,二哥来还保护她了!
她的二哥,真的回来保护她了!
林柔稳住心神,那就如冬的手,跟着那条黑狗往前走去。
身后的火光和人声也渐渐远去,林柔的一颗心七上八下,非常担心程松和司徒宏的安危,可是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办法。
然而,就在此时,那道哨笛声再度响起,变得急促而短暂。
那条黑狗突然止步不前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林柔直觉不妙。
黑狗转身,冲她汪汪叫两声,往另一个方向跑起来。
林柔和如冬面面相觑,也只能在后面勉强跟上。
她的心中更加害怕,这条黑狗为什么突然不往哨声响起的方向去?二哥该不会也出什么事了吧?
她真的好想见到二哥,刚才恐惧中带点惊喜的心情,现在早已被更加巨大的恐慌给冲散了。
可她别无他法,在这个时候,林柔绝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给他们添堵。
一狗二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眼见着天都快亮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就在这个时候,如冬隐隐约约又听到了前方铁骑震动地面的声音。
她的脸色刷地变了:“不好,前面的士兵恐怕更多!”
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林柔一语成谶,今夜果然彻夜难眠,不得安生!
那条黑狗也是慌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柔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两条腿抖得厉害,身上也没了力气,每走一步都像是费尽全力。
“这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藏身?”
她感觉自己完全走不动了,随时都可能倒下,只不过憋着一口气在,咬牙切齿地坚持着。
如冬左顾右盼,心底一凉,这荒郊野外,一览无余,天又渐渐亮了,哪里寻找藏身之处?
别说是林柔,就算是她,奔波紧张了一整夜,也快要吃不消了,她也好想坐下来,哪怕歇一口气也好。
两人还没做好准备,后面的追兵已经赶上来了。
“捉住她们两个!”首领大喝一声。
林柔和如冬脸色瞬间更加苍白。
他们追上来了,那么程松,司徒宏,还有那些暗卫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全军覆没了!
林柔绝望了。
殿下……你在哪里啊……
她闭上眼睛,两行泪流了下来。
“夫人小心!”
如冬依旧是恪守职责,拿命去保护林柔。
她以一抵五,原本就体力耗尽,很快就落了下风,一个不注意,林柔就被对方的士兵劫了过去。
“听说七皇子殿下的侧妃艳绝天下,今日一见,不过尔尔!但用来犒劳将士们,也足够了!”
首领哈哈大笑,命人将林柔压到他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摸林柔的脸蛋。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箭影极快地击射而来,蓦地擦过林柔的脖颈,瞬间刺穿了他的手掌。
“嘶——”
首领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抬眼看去,前方马蹄声起,好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不好,西北大军接应来了!快撤!”
首领一把扣住林柔,强行将她往马匹上带,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支箭已经到了,穿过林柔的发丝,直接扎进了首领的肋骨。
首领吃痛,却是大惊失色,谁的箭法居然这般了得!
他心念电转,如今大燕国,能够如此用箭的,除了魏如风将军和他几个儿子,以及七皇子夏翊,还能有谁?
可是,魏家之人明明都在西北驻扎,就算他们得知先帝驾崩的消息,及时赶来应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抵达皇城。
夏翊又被围困在皇城之中,插翅难飞,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那又是谁?
林柔被首领摔在马下,疼得龇牙咧嘴,险些两眼一摸黑就晕死过去,还没爬起来,又被几个士兵提留了起来,当做人质捉了起来。
她浑身无力,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林柔——”
林柔倏地睁眼。
晨曦的光线之中,策马扬鞭而来的红衣女子宛若战神降临,奔腾如风,身姿矫健,御箭间展示出精湛的武艺,每射出一支箭,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势,不羁且豪迈。
“夕月!”
林柔的眼睛一亮,眼泪又不顾一切的流了下来。
嗖嗖两声,箭在耳边掠过,两个士兵应声倒地。
林柔软倒在地上,看见魏夕月一骑当先,千军万马跟随而来,场面壮观,震慑人心。
嗖嗖又是几支箭,解决了如冬身边的麻烦,如冬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跑到林柔身边,刚想护她,自己却突然毒发,支撑到最后一刻,终于昏迷了过去……
“如冬!”林柔大惊。
魏夕月带兵已经冲到面前,那些想要拿林柔当做人质的士兵,没有一个能够抗住魏夕月的箭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只能作罢,纷纷往后退去。
“林柔,你没事吧!”魏夕月一个翻身下马,查看她们主仆二人的情况。
余下士兵奋勇向前,立刻就将对方打得节节败退。
“夕月,殿下他……出事了!”林柔拉住魏夕月的衣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在乎谁,全身上下都发着抖,泣不成声。